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南兮似是也看得清楚。严炔还未反应过来,南兮一把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
严炔一个急刹,他狂奔下去的时候脚步都是颤的。
“我给你时间,我给你……”严炔双手紧抱着南兮,止不住的颤抖,“我不逼你南兮,你要去哪都行,我只要跟着你,我远远的跟着你,你要干什么我绝不打扰你……”
南兮推开严炔,直直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严炔,冷淡的问:“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严炔怔在原地,半晌都无知觉。
“好。”南兮“哐当”一声跪在他面前,“严炔,我求你,放我走。”
“你……你一定要这么逼我?”严炔眼眸通红,“南兮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以……可以这个时候丢下你?”
他在哭。
绝望,将他整个人掏空。
南兮抬手帮他擦着眼泪,尽可能温柔,将她余生的眷恋都留在那短暂的时光里。
“对不起。”她缓声,哽咽道:“对不起严炔,我会疯。你知道,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严炔,我爱你,可这爱……真的太痛了,你替林慧梅赎罪,我不怪你,只是用南劼的命作为代价,我不知道是轻了还是重了?”
“你早就知道了?”严炔一怔,身体的血液被一点一滴抽的干净。
“我不是一个是非黑白不分的人,这笔债不该算在你头上。可是严炔,我求你,放了我吧……”
放手,放开手自由生活,谁也不管,谁也不顾。
有些放手,会用尽此生,放了手,空了余生。
荒暗,是暗无天日的惨淡。
记忆如同千万长蛇盘旋而来,密不透风的墙,他困在迷宫的末端,逼到窒息。
周遭冷却,连带着他这个躯体如死一般的僵硬。
呐喊、求饶、救命,他喊到鼻尖出血,整个世界无动于衷。
他恨的,不止严肖海,不止林慧梅,不止严悸。
“你往后看看,身后不是死路,光亮就在那里,你可以,你可以走的出去……”
可是严肖海的迷宫游戏,没有尽头,也没有开端。
他喜欢看你束手就擒,喜欢看你狼狈不堪,喜欢看你在那铜墙铁壁里连声都发不出。
空气稀薄,周遭是浊泥混沌,陷在里面,没过你的胸膛。
“严肖海当年有虐待你吗?”南兮曾这样问过。
没有,他只是剥离我的残躯与灵魂,得不到被爱,从而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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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真的放了手,挣脱了那些束缚,了了牵绊,没有牵挂,却是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再也没有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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