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会画画这件事,温喻是在一个事后的清晨知道的。
那是她们离开庆州的第三天,当时她刚刚睡醒,闭着眼懒洋洋地翻过身后,正打算抱过枕边的小美人儿再缠绵一番,结果却意外的捞了个空。
摸着身旁尚有余温的空荡床铺,温喻感觉有些奇怪:
毕竟…按照昨晚的折腾法,这小丫头此刻应该还在被窝里睡得正熟才是。
“茶茶。”
温喻向床帐外唤了一声。
“主子,姑娘去小书房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听到声音,门口的丫鬟忙应道。
“过会儿把早膳送进来,再告诉厨房的人做些核桃枣糕当下午的点心。”
想了想小茶最近偏好的口味,温喻坐起身,对伺候自己穿衣的丫鬟吩咐道。
“小茶最近字练得勤吗?”
穿戴整齐后,温喻一边将妆台上的耳坠放进匣子,一边问道。
“姑娘一向最听主子的话,每晚都要写三张字帖的。”
丫鬟恭声答道。
温喻“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随口问道:
“她既是晚上练字,那今天起这么早做什么?”
“姑娘应该是又去画画了。”
从丫鬟的神情上看,她似乎早就对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小茶还会画画?”
听了这话,温喻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意外。
“姑娘吃完早膳经常去画的呀。”
丫鬟看着温喻,语气有些讶然。
“主子您长袍上的玉兰花就是她画的图,然后照着绣出来的。”
说罢,大约是怕温喻不信,她又忙补充道。
“是么?”
温喻抚着袖口那细密平整的针脚,心里多了几分好奇。
于是在丫鬟告退之后,她状似无意地漫步到了书房的门口。
大约是她刻意放轻脚步声的缘故,背对着她的小茶依然专心致志的拿着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并没有发觉有人靠近自己。
温喻见小茶勾描得正起劲儿,倒也没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纸上的内容:
只见工笔细描的山水亭台之间,端的是繁花似锦、柳色如烟,成双的鸟与蝶翩然其中,看上去既热闹又颇有趣意。
温喻看着那画面中浓淡相宜的色彩,发现这小丫头的画技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不错。
“这张画得是仕女么?”
见小茶放下笔抻了个懒腰,温喻这才走上前,指着一张被卷起来只露出少许女子裙袂的画作问道。
凭空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得小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她捂着胸口望向忽然就站到自己眼前的人,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像是只饱受惊吓的小兔子。
过了片刻,她才想起要回温喻的话,可偏偏之前听得又不真切,最后只得按着刚才脑海里的一点儿模糊印象,有些怯怯地问道:“什…什么驴呀?”
看着有几分傻乎乎的小茶,温喻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儿,神情故作认真地答道:“小呆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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