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将军告诉奴婢的,奴婢一年前嫁到了御华城,离边城不远,半月前收到将军寄来的信,竟说在边城见到了活着的夫人,我这便连日赶路,一路来到了边城。”
顾绾怔愣,半月前,几乎是楚昀刚到边城见到她的时间。
那时他便想到告知春去,春去不过是个丫鬟,以往楚昀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是因为想让她和春去重逢吗。
睫毛颤动,顾绾很快又拉着春去往里走:“一路辛苦了,快进来坐。”
分别三年,顾绾又何尝不想春去,只是如今看到春去嫁了人,气色红润,看上去过得不错的样子,也算是安心了。
两人皆有一肚子话想与对方诉说,花溪也头一次认识了顾绾嫁入将军府时身边的丫鬟,对于当年的事情,她们都有太多的好奇,一整个下午,三人都待在顾绾的房间里。
“当时我也没想过,仅仅是夫人的一封信,便能劝得将军放下执念,我以夫人留给我的信作为交换,将军才愿意将那具放在将军府几个月的腐尸送去火化,夫人,您不会怪春去没能遵守约定给将军看了那封信吧,当时我也是没了办法,再那样下去,整个将军府都会被搞得乌烟瘴气,任谁也没想到,夫人的死对将军的打击那样大。”
“腐尸!天哪,就是咱们留在将军府的那几具假尸吗,小姐,这楚将军,竟是这般在乎你的吗!”花溪听得满脸惊讶,惊呼出声。
顾绾也是惊愣地摇了摇头,便听到春去继续道:“是啊,我也曾认为,将军对夫人不好,那些日子都是我伴在夫人左右,夫人是如何待将军,而将军又是如何冷漠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当夫人真的离去时,看着他因为夫人的离去痛苦崩溃,一开始我以为是在做戏,只是后来我才发觉,他没有理由做戏,人都不在了,能做给谁看,我忽然就理解了,将军他以往只是不懂,我从小在将军府长大,跟随将军从边城到岁都,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去回应一个人,将军的身边从来都只有我们这些循规蹈矩的下人,夫人是头一个这般闯入他世界的人,只是当时认清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这么说,这个楚将军,倒是有些可怜。”花溪听着呢喃道。
可怜,这个词竟是会用在楚昀身上吗,他从不想被人同情,而他的坚硬和冷漠也从不会让人觉得他可怜,只是没想到,现在竟是听过好几个人说楚昀可怜了。
“是啊,我都没想过这个词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以往从未觉得将军可怜,就算是他残了腿,从边城回到岁都,他也是孤傲的强大的,但夫人的死竟是几乎将他击垮,我甚至怀疑有段时间,将军疯了。”春去说着,不禁脸上神色微变,随后继续道,“我时常发现将军会在夫人的院子前一坐便是一天,有一次我路过,竟看见他在和空气说话。”
顾绾这晚,思绪一片混沌。
她挣扎在楚昀三年后勇敢无畏的靠近中,却没曾想不断知道了这三年她的离去对楚昀所造成的一切。
曾经她怒斥他是缩头乌龟,现如今她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她不愿看楚昀在这没有结果的道路上不断向前,更不想让他再为了没有希望的事情做努力,这样不断挣扎下去,到头来,只会让他更为受伤。
而她自己,竟也控制不住她的心,无法抑制地再次向楚昀靠近。
可是,她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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