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们在附近徘徊不去,卡莫独身一人的处境和身上隐隐传出的血腥味引起了它们的兴趣,它们饥肠辘辘,蠢蠢欲动。
起初卡莫能用大吼和剧烈的挣扎踢蹬吓退打头阵的野狗,但很快,没受到实质伤害的野狗们发现了他的外强中干,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试探着慢慢向卡莫围拢。
就在这时,有车灯的光柱刺破夜色,两辆越野车径直闯进野狗们的包围圈,搅黄了它们尚未成型的围猎。
车上先后跳下来几个人,是卡莫联系好来接应的手下。
卡莫长松了一口气,抱怨道:“终于来了,怎么这么慢!”
他扭动酸痛的手腕,示意手下过来帮忙。
有个手下正要上前,却被身旁同伴拉住了。几人互相交换过眼神,低声说了几句话,不约而同决定趁火打劫:“帮你下来可以,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卡莫的眼神冷了下去。
几人都条件反射性地生出些胆寒,看到卡莫跟咸鱼一样不得不挂在墙上喝西北风的狼狈处境,又找回了底气。
说实在的,他们愿意听卡莫差遣,一半是因为卡莫有钱,另一半是因为卡莫有枪。当后者不复存在,前者就不再是要挟他们遵命的筹码,而变成了可随心随意攫取的利益。
卡莫也明白这点,他望了望十几米外仍不死心的野狗群,咬牙应下了临时的加码。
他报出一个银行账户和密码,并承诺平安脱身后会有更多,实则已经在暗自考虑未来该怎么处置这几个叛徒、再将给出去的钱原封不动拿回来。
再说几个手下那边,他们在卡莫手底下干了几年活,对卡莫的为人和行事风格多少有了解。他们既然都做到了这种地步,还会把卡莫救出去,给对方报复他们的机会么?
——当然不!
核实银行账户里的钱款无误后,他们毫不犹豫丢下卡莫,驱车扬长而去。
整个计划中唯一忠诚没有叛变的只剩下那个被收买的狱警,他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拉着值班的同事们通宵打牌,确保天亮之前没人会靠近后院。
他的本意是给卡莫留下充足的越狱时间和空间,可谁都想不到,正是因为他的尽责,整整一夜,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偏僻的后院墙外传来的求救与哀嚎。
卡莫再被人发现时,已到了第二天上午。
他仍吊在监狱外墙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膝盖以下的小腿不翼而飞,大腿的下半截也被连皮带肉撕扯得一片狼藉。
经过抢救,他勉强捡回了一条小命,但很显然,他只能躺在床上,在对下半身的缅怀中煎熬度过下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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