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水刺骨冰冷,这刺痛将什么疼痛都盖去了。叶琼欢扯出一个笑,干巴巴地,摇摇头:“谢谢。”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明白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失态那一刻,但如果可以,她决不想在连照面前这样。
头顶传来人声,在洞中回响。叶琼欢听出,除去 胥九安,萧关和绮云也冒了出来。
也好,只希望这两人不要无意泄露出她的事来。
岩石只能容一个人落脚,连照还在水里浮着。想到接下来必须再次回到水里,叶琼欢肝胆俱寒,打了个冷噤。冷不丁地,连照在一旁开口,说:“我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你怕的物事。”
他显然是在揶揄。不知道连照是从哪里得出她什么也不怕的结论来,叶琼欢一点也笑不出来:“谁能不怕死呢?罢了,我们该怎样出去?”
连照偏偏追问:“你怕死?”
“怕,”叶琼欢想不出来,连照小小年纪怎么会爱问人这个,“不贪生怕死的人,想必都活得很清白吧。”
连照一时没有作声。他垂睫思考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想,你要是怕死,就不会冒险去救我那两个仇人。”
——他指的是萧关与绮云。
叶琼欢被噎住,险些踩滑跌回水里。
连照轻笑一声。
接下来,他告诉叶琼欢,这条水道会一直通往罗浮山后山的一座瀑布。瀑布旁就是罗浮山弟子的统一居所。
旱鸭子叶琼欢倚靠着连照,慢慢地慢慢地,顺着河流流向向外游。这次她十分冷静,旁边又有连照,居然没那么惧怕水流了。
冰凉的地下水穿过她的双腿,叶琼欢感受到一股稳稳的上托的力量。河水褪去黑暗的外衣,叶琼欢觉得自己好像能重新理解它是个什么东西了。
是一种冰凉的、透明的,温和又有力的东西。
头顶胥九安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最终被两人抛在脑后。其实,叶琼欢有一点点想念多年不见的胥九安。
但在确定他的态度之前,还是保命要紧吧。也不知顺水漂流了多久,远远有了亮光。连照拉着叶琼欢,放缓前行速度,向着亮光靠近。
终于到了出口的瀑布。水流很湍急,要不是连照提前靠边准备好,两人说不定就跌下去了。
连照熟门熟路地带着叶琼欢爬下瀑布。终于得以见了天日,叶琼欢这才发现,两人此时都狼狈得要命。
连照一路都吃力地带着叶琼欢游,此时嘴唇惨白,脸也被冻青了,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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