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嘉下意识地将身体往下滑了一点,用手中的记事本盖住半张脸。
岑司靖戏谑地弯了弯嘴角,收回目光,看向问话的同学:“对,不过她胆子小,同学们不要吓到她。”
会场里一片起哄声。
岑司靖转移话题,问刚才的同学:“这位同学,你观察力这么敏锐,是读什么专业的?”
同学大声道:“新闻系啊!以后我们都要当记者,做新闻人的!”
岑司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专业很好,我女朋友也是个很成功的记者,她曾被评为中国记者风云人物,她揭露过矿难真相,她进过巴西毒枭的老巢,她凭一己之力改变过一座城市对化工污染企业的治理政策,她还披露过校园凌霸事件的真相……她是个很厉害很成功的记者。”
苏令嘉在众人的“哇”声中,慢慢拿下了挡在脸上的本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岑司靖这句“她是个很厉害很成功的记者”戳中了她心脏最柔软的一处。
苏令嘉忽然回忆起这段日子发生的事。
似乎她总是因为外界而影响自己的状态。当事业跌入低谷,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就不断否定自己,试图在事业之外重新找到认同,然后她在岑司靖的目光里找到了这种认同;
当苏令仪去世,她意识到自己与刘亚娟有着不可避免的相似之处,她再次否定自己,而这次,连岑司靖的目光都无法拯救她。
事业也好,岑司靖也好,家庭也好,她似乎一直在通过外界的这些关系来给自己构建盔甲,可是她自己呢?
岑司靖一直在努力拉着她往前走,努力地带她学会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也该试着像个独立行走的成年人一样,自己努力单独地往前走一走,自己学着主动去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她是出身底层,她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曾是很成功的记者甚至现在依然是,她有很多很多缺点,但她也有好多优点。
这些都是她,就像她的成就无需掩盖,她的不足也不需要去掩盖。
不用怕人笑,不用怕做不好,不用怕人设崩塌,因为不管怎么样的她,都是她。
读书会结束之后,苏令嘉与岑司靖一起跟校方领导在食堂宴会厅吃晚饭。
吃过饭后,天色已经暗下,绒绒的夜色中,星星忽闪忽闪。
苏令嘉挽着岑司靖的胳膊,抬头看着夜空,不知不觉,脚步也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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