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知道吗?当年东昭那狗.皇帝亲自过来说的,倘若大街上能有一个人站出来给小殿下说话,他就能免遭罪。可当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
无尘说着说着,语气越发地激动,眼窝旁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那狗.皇帝明明背后不准人违抗皇命,可偏偏要到小殿下面前说出那番看似有希望的话,然后再让他眼巴巴看着事情的残酷。”
“也许您说得对,每个人都需要自保,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当时不肯站出来,是基于对自己的保护,自私但也合情理。”
“但是...但是您告诉我,面对那样的耻辱,面对那么多双冷漠的眼睛,他们的嘲笑,相当如一把把直刺心窝的刀,这种恨意该怎么去消?”
“贫僧当年也是败坏之身,本就破罐子破摔,帮他挡了那些帐下之事,却不能替他挡掉全部的折辱。当年的十里长街,不止是美人殿下,就是贫僧!也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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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翎犹豫再三,还是走到太子的帐外,打算要找他聊一聊。
她听无尘说起闵天澈旧时那些惨痛的事时,心里不是没有刺痛的,那一刻她突然回想起那一次在鬃山关口,疯子设局将计就计,故意让东昭帝以为他遭受身边所有人背叛从而丧失神志疯掉,那时候长翎并不知这是疯子的一个计谋。
她让蛮牛带她去找他了,并且带同万贯家财,冲出去说没人肯换,她来要换他的情形。
那时候,疯子大概就爱惨了她吧?
可那个时候,她偏偏就不是对他真心实意的,她不过是...为了报答某人的救命之恩罢了。
那可想而知,在山顶悬崖,疯子为她采摘七色花的时候,突然得知了真相时,他有多么地痛苦啊...
这些情况,当时的长翎并不知道,如今一切都知道了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心如刀割,他当时该有多疼啊,她却并不知,还三番两次地拒绝他、逃离他、甚至以死遁来摆脱他...
这样一回想,长翎突然觉得心脏有些透不过气。
“殿下,我能...进来吗?”
她的嗓音有些喑哑,音调放得又柔又缓,眼尾还有些泛红。
“是长翎吗?进来吧。”
里面传来的声音温柔儒雅,是他学他弟弟的声音。
最近这段时间,长翎仿佛看见了两个灵魂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闵天络,另一个是瘸腿时候的闵天络。
长翎擦了擦眼泪,掀帘进去。
以往她总是很唾弃他装闵天络的样子,可是今天,她格外地宽容。
她看见他点着油烛在条案上写字,蜷起空拳不时柔弱地咳嗽几下,简直比真的闵天络还要闵天络。
“天澈,你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来,好吗?”
长翎红着眼,对他微笑道。
闵天澈眼神柔和地看着她,看了半晌,脸上温雅的笑容多了几分。
“长翎,你傻了吗?我是天络呀,不是天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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