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其实又无比思念她的影子,不管何时都想偷偷地看一眼。
用双手交合,指缝间只扣出一个小小的边框,摒除她身边旁的身影,只看着她一人。
那样,会使他内心逐渐平静。
“太子妃今天没来军营?”闵天澈大步走到军营口,问那些守营将士。
“回殿下,太子妃来过了,这个时间,她又走了。”
“她去哪里了?”在屠城之前,闵六总感觉内心有些犹豫,明明复仇这件事早已经钉钉在他的血液中,不管是当年要求把他抓来的东昭帝,还是当年枣京看热闹嘲笑过他的人,他全都要他们后悔!
但是,每每在这即将能执行的时候,他又总是会想起赵长翎的脸孔。同时内心便开始犹豫起来。
屠城啊...醴城里三千九百八十三人,除去当年奚落过他的人外,虽然里头看热闹的也有不少,但是...他们真的都该杀吗?
明明以前的疯六是绝对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的。
在他眼中,人命从来就不是他值得花心思去思考的问题,他确定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会让所有对他报以希望的人,包括他的父皇母妃,都对他失望,他就是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他要让所有对他报以侥幸和怜惜的人都后悔。
可如今一想到赵长翎失望的眼神,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迟疑,甚至允了东昭皇暂且退后的要求。
“噢!殿下,卑职知道太子妃去哪里,最近太子妃来过军营,都会来借马车。”
闵天澈骑着马,往那士兵所指的方向去了,他只是打算远远地看她一眼,就看她一眼就走。
在这种时候,闵天络应该在忙别的,不会和她在一起吧...
他就怕碰见那二人站在一块的情景,但是又想要看她。
终于他找到了她的马车,踏入了那片有木栅栏小院木屋的领域。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原本他已经双手上下交叠,只露出两个虎口比出的一个狭小只能看得见一人身影的边框,开始心情紧张地搜寻只有她的身影。
却不料,此时的赵长翎坐在木屋的阶梯上,却是把闵天络抱在怀里的...
闵天澈一下子炸裂了,他连长翎焦急地呼喊闵天络名字的声音,都杜绝在外,拒绝去听。
整个人晃晃荡荡地拄上木拐,一下子踩了下坡的草皮笔直地滑下,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黑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艰难地拄上木拐返回那个小屋,赵长翎和闵天络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间门打开,里头空荡荡的木屋。
他脸颊上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来,继而摔倒在了木屋旁。
他看着洞开的那扇门,门里似乎还有长翎和别人的身影在,他开始用力地揪起了地上的草皮,直到把那地的植种的花草尽数拔掉,露出光秃秃一片土地,而他的双手也因揪出植物而被割得鲜血淋漓,他却仿似不觉得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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