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见她如此,只好宽慰道:“祖母,我并没有怪您,长辈偏爱某个小辈,自古数见不鲜,寻常人家两三个孩子都摆不平这杆秤,更别提皇子公主众多的皇家了,且此事儿臣自己也有错,若是儿臣平日愿意多来侍奉您,或许,您对儿臣也不会这般疏离了。”
慕淮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原主平日眼高于顶,且功利性太强,从来只知在父皇母后面前博取欢心,她知道孙太后也不喜欢她,所以更加对这个后宫中深居简出的老太后不放在心上,推故不给她请安那更是家常便饭的事。
这一来二去,祖母和孙女之间的关系可不得淡的如履薄冰。
孙太后面色稍缓,看向她道:“难得你有这般宽大的胸襟,你过来。”
孙太后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将她手上戴着的一只临安朝贡的猫眼石镯子摘下来,带到了她的手上。
慕淮微微一愣,只听孙太后道:
“这镯子跟了哀家好多年了,哀家上香礼佛都带着她,片刻不离身,如今赠予你,也算是个缘分吧。”
如此一来,面皮薄的慕淮反而觉得惭愧了,便想将它取下来还给孙太后:“这怎么行,祖母,此物太过尊贵,对祖母意义非凡,儿臣受之有愧。”
可却被孙太后用双手按住了,她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抬头满眼真挚的瞧着自己,那眼神中竟然隐隐泛着慈爱。
“先前是哀家误听传言,看错了你,致使祖孙之间生了嫌隙,如今你若是收了这镯子,便代表你与祖母往后再无罅隙,可好?”
慕淮被她的眼神所打动,轻轻点了点,“好,祖母。”
孙太后脸上绽开慈爱地笑,对她道:“那你回去吧。今日祖母有些累了,改日祖母再与你说话。”
没想到孙太后竟然就这么直接让自己走了,慕淮有些没料到,怔忪了一瞬。
孙太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么舍得不得祖母,不肯走了啊?你是不是在想,祖母为何不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丫头?亦或是要跟你说,让你在父皇面前为那两个丫头求情。”
慕淮被她看出了心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孙太后笑了,眼中却蓦然浮出些冷意:“祖母并非是不辨是非之人,这两丫头如今做的是谋害血亲,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天理难容,此时就算是皇帝要将她们贬为庶人,哀家也不会有只言片语,这只能说是恶有恶报。”
孙太后微微阖上双眸,似乎在对过去之人道别一般,缓缓道:“哀家喜欢的,是一开始那两个温婉贤良的丫头,从她们的双手沾上鲜血开始,她们就该知道,从此不再是哀家的孙女。”
慕淮瞧着她,微微睁大了眸子,不得不说,她此刻内心是有些震惊的,她没想到老太后最后的做法竟然是大义灭亲。
所以很多时候,不能过早地去给一个人下定论,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多面的,那里有你看不到的风景。
慕淮走出太后寝宫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
雨燕没有离开,她一直随侍在外头,见自己出来了,便给她打上了一顶天青色的绢丝伞,慕淮同雨燕说了声回府,两人便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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