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芊极度厌恶萧之琰,从不准他踏进自己屋子,所以两人婚后一年并未同房而居,这件事府中人人讳莫如深,若是说出去,会被永乐活活打死。
不过,既然是分房而居,那萧之琰住在哪儿呢?想来这慕芊定是不会给他住什么好地方的,这笔账,到时候萧之琰肯定也会记在自己头上的。
慕淮一夜辗转难眠,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就微微泛起了光亮。
蓦然,洪钟撞击的“邦邦”声宛如号子一般,响亮地划过深夜,传进寝殿里来。
公主府离皇宫不远,这洪钟声,应当是催促官员们早朝的钟声。
这大炎朝的早朝极早,官员们寅时便要在金水桥畔等候,等皇帝入朝堂后,再排队进入。
所以萧之琰每日极早便要起身去上朝,他在朝堂中虽任四品中散大夫,但实际上是个徒有虚名,毫无实权的职位。
皇帝自然是不会将要职交在他这个邻国质子身上的,但虚衔呢,又不得不给,要不然,在两国百姓口中,大炎便是理亏的一方。
萧之琰去上朝了以后,慕淮也闲不住了,她昨晚思来想去,决定要去萧之琰所住的地方看看,看看慕芊有没有在衣食住行上苛待他。
所以天一亮,慕淮便让雨燕带着自己去到萧之琰的住处一探究竟。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还真是吓一跳。
慕淮虽早预料到慕芊会对萧之琰苛待,缺衣少食之类的自不必说,但她没想到会过分到这种程度。
那间屋子坐落在公主府最偏远的角落,逼仄破漏,远远看去,与这公主府内的其他建筑格格不入极了。
说是间屋子还真是抬举了,分明就是一间废弃破漏、常年失修的旧柴房,推门进去,里面更是阴暗潮湿,破败不堪。
虽然看得出地上和桌子都是被主人用心洒扫干净的,但那一股股发霉的气味还是难掩地扑面而来,长期这么住,会得风湿的吧。
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要让这位邻国皇子,住的比下人还不如?
慕淮有些看不下去道:“公主府是没旁的屋子了吗?非要将驸马安置在这废弃的屋子里?”
雨燕垂着眼支支吾吾道:“可这是公主您先前的吩咐啊……”
慕淮被她的话一时气笑了,可不是么,原主做下的锅,都要自己来背。
她理了理情绪,深吸一口气道:“去差人收拾一间干净舒服的偏殿出来,然后将驸马的一应物件都搬过去,不得有误。”
雨燕狐疑地看了一眼慕淮,见她脸上肃然的神色不会有假,便立刻差人去办了。
吩咐完手下后,她走到慕淮身侧,小声安抚道:“公主放心,不出半日,定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慕淮这才慢慢放下了悬起来的心。
不出片刻,已有不少侍女被差遣过来整理萧之琰屋内的东西,看着她们一个个将屋内文书和物件都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往昭阳殿的方向送去。
慕淮的心头这才好受了些。
她回转身子,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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