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锦正板着小脸怒骂那些拉她跟方向东关系的人。她声音清脆,即使骂人的时候也如呖呖莺声,并不觉得刺耳和烦躁,反倒惹得那些村民表情讪讪。
“晓得了晓得了,以后俺不说你闲话行了吧?”
谢芸锦才不信,但见好就收,又傲又娇地哼了一声,爬上田埂朝方中华走去。
“大队长,方二狗耍流氓,翠花婶他们还总是说我闲话,你管不管啊。”
方中华:“……”
小姑娘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被气的,脸颊通红,还没走近就迫不及待地告状,仿佛村里半大点儿孩子被扯了辫子,一脸你要帮我主持公道的表情,不悦又委屈。
方中华神色一言难尽,却还是抬高下巴对看向这边的众人吼:“看啥呢,还不干活!一天天闲得慌是吧!方二狗,要下蛋是咋瞎叫唤,别搁那儿杵着了,明儿起给我挑粪去!”
方二狗不服,一时间忽略酥麻的劲儿已经过了,高举手叫嚣:“大队长,谢知青可对我动手了啊,你看我这胳膊都动不了了!”
方中华啐了一口:“动不了你还抬那么高,糊弄谁呢?人谢知青细胳膊细腿的能怎么着你,少给老子瞎咋呼!”
一通教训完,方中华睨了面前的少女一眼,被对方不服软的眼神看得差点没绷住,又好气又好笑,无奈道:“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大眼瞪小眼了,给你换了份活计,以后去药房那儿上工。”
这是方向东早前提议的,谢芸锦干不了什么农活,又像一只田里的花蝴蝶,惹得一帮大小伙子心思都不在干活上。方中华犹豫了很久,这会儿看着田里的动静,才下定决心。
江渡村的赤脚大夫以前学过一点中医,虽然后头去县医院培训了几次,但平日看病还是喜欢开方子。只是他前几年上山伤了腿,走路不影响,却走不了远路,更不要说到山里采药。
村里人见识不多,更没几个懂药理,方中华曾想让老爷子选个后生教教,但老爷子脾气臭不应,他只好作罢。
这回答应下来,还是看牛棚那位的面子。
谢芸锦闻言愣了愣,有些意外,毕竟上辈子可没这回事。
转念一想,药房好呀,不用风吹日晒,和花花草草打交道,总比种地舒服。
但她不能答应得太痛快,于是装模作样地问道:“那是不是不用晒太阳啦!可是我不懂医啊,算了,反正能在屋里头舒舒服服的就行,这些天都把我给晒黑了。”
“谢知青!”方中华厉声教训,眉头的纹路深刻得能挤死一只苍蝇,“你是下乡接受再教育,不是来享乐的,这个思想最好早点摆正!”
“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忙采药,工分按量记。”
这会儿主要是按底分记工。成年男子的底分通常是12分,妇女8分左右,若是能干的小孩,也有个5、6分。队上的社员们统一听从大队长的工作安排,死分死记,一般出勤就能记工分,因而难免会遇上些偷懒耍滑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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