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有钱人家的姑娘们都想要读些书能识字。
但终归男女有别,姑娘们不便去请男先生,只好请些女先生回去教习。只是会做学问的女子少,而宋青婵恰好又是读过书的,这才被岐安府上的刘家请回去给自家三姑娘教习。
每逢双日,宋青婵便要去刘家。
宋青婵压低脑袋,黑发垂落一缕在胸前,她低声“嗯”了下,“我不好总是麻烦沈大哥。”
沈俊良跟着宋青婵走了两步,姑娘家步子小,所以也走得慢。
两个人心思各异,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宋青婵和沈俊良打小就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往日里宋青婵被村里的长舌妇说什么“撩人的骨头,一看就是勾男人使的”话,沈俊良都会出来维护她一番。
在长溪村里,沈俊良是对她好的为数不多的人。
等到了摇摇欲坠的门口,青梅树投落下一片阴影。
宋青婵问沈俊良要了竹篮,但他却紧握在手中,不肯送还。她有些疑惑,抬起一双潋滟生波的眼眸来,直勾勾朝着他看去,“沈大哥?”
被这一眼看的,沈俊良心绪不安。
他将竹篮攥在手中更紧,说:“青婵!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与我说。”攥着竹篮的手,微微颤抖,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
宋青婵长睫一颤,“沈大哥想说什么?”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胸脯起伏,看得沈俊良眼睛都直了。
沈俊良不禁吞咽一口,才说道:“青婵,我都已经听说了宋伯父的病情,我若是不来问,你还想要瞒我到几时?”
宋青婵怔了下,她的确是故意不与沈俊良说的,却不想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到底是瞒不过沈大哥。”她轻声说,“前些日子我去医馆问了,大夫说阿爹的病再拖下去,怕是今年都过不去。”
想到阿爹的病,她不由得红了眼框。
我见犹怜的模样,不仅惹不起男人的怜惜之情,反而更是让人心中鼓噪。
沈俊良眉头皱紧,声音肃然下来:“竟是病的这般严重了?那还是得尽早去治才好。”顿了顿,沈俊良想起近来宋青婵总是早出晚归,好似是接了许多活儿,他不禁问:“是需要很多银子?”
“其中有几味药很贵,我今日向刘家预支了工钱,也没能凑得上。”
沈俊良微微一顿,看着眼下女子的千娇百艳,心中微微一动,向宋青婵保证:“你放心,我定然帮你把这钱凑齐。”
她愣了下,缓缓抬起头来,水波潋滟的眼里,倒映着沈俊良清瘦的身影,她毫不犹豫摇头,“这就不劳烦沈大哥了,我卖些绣品,加上刘三姑娘帮些忙,不出两月就能凑齐了。”
“青婵,你总是与我这般见外,你难道不知,我这么多年不娶妻就是因为喜欢你吗?”
乍然听到沈俊良对自己的心意,宋青婵愣神,很快把自己的竹篮从对方手中拿过,蚊呐般回了句:“沈大哥,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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