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漾沉着眸,其实很想责怪她为什么不好好走大路,他在拐弯口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跟上的人,倒回去找人时,路过唯一可以抄近道的小路不放心,就走了下去。
走了一会儿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兜里的手机响起,确实无人回应,当他再打过去时,面前小道上的围巾被一位老奶奶捡了起来,地面上的手机想起了孤寂的钢琴声。
现在想来,他也很后怕,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会出现怎样不可捉摸又明知故问的结局。
他真想骂她一句,但自己也有错,也更加心疼秦桑,就狠不下心。
宋漾摸了摸怀里人松软的头发,听见她说:“我爸爸就是这么走的。”
手中的动作停住,宋漾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秦桑闭了闭眼,坦白道:“和今天的情况一样,在八年前,为了保护我。”
宋漾:“……”
大一的下学期,王琴俪得了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钱去治病,当时的秦城生意上不顺利,投资的几个项目接连打了水漂,一时手上的钱只够王琴俪初期的治疗费,这中间还不算上药物的费用。
秦城一向对旁人很慷慨,但他有自己的自尊心,不愿意拉下脸来问朋友去借钱,但王琴俪的命在他眼里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乎,借了一笔高利贷,原打算以手头上的项目获益后还上这笔钱,谁料想,手下的人捐款潜逃,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
经营了五六年的公司运营不济,很快倒闭了,又欠了一笔钱,秦桑一开始不知道,直到后来高利贷上门来催债时,恰好碰见了放假回家的她,纸终于包不住火。
秦桑知道了一切,只能四处打工,省吃耐用,微不足道的试图靠时间填补上巨大的经济空缺,但是终究不行。
“原本我没打算离开学校的,也不想离开你,但是那些催债的来学校找我的频率越来越多,从云朝朝撞见后,我就每日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们也会撞见你。”
宋漾垂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抿了抿唇,心里滞涩,“你知道的,我不会不管你的。”
秦桑紧紧嗓子,“我知道,但我不希望那些贪婪的人脏了你的眼睛,而且,爸爸的钱已经支持不下去我的学业了……”即便有奖学金也于事无补。
秦城的爸妈去世的早,和家里的亲戚几乎等于没有亲戚,这时候没有人过来帮他,只有靠他自己努力的躲着债,打着些零散的工,为王琴俪挣医药费。
秦桑退学后,也开始在上都里找了很多的工作,因为大学没上完,很多正规的工作都轮不上她,只有在电影院当检票员,在餐厅端盘子,在后厨洗碗,干的都是粗制烂叶的活,拿的都是零散的小费。
生活忙碌平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个夜里,她打完工准备回父亲租下的小房子里时,被几个醉汉围在了漆黑的巷弄里。
“我爸爸为了保护我,跟他们拼上了一条命。”尤记得当时鲜血止不住的蔓延,那些坏人赔不起责任,落荒而逃,秦桑抱着他哭了很久以后救护车才来,送进手术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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