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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秦桑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父亲躺在漆黑的巷弄里,在她的面前,缓缓的咽气,鲜血染红了整篇白色的衣衫,连同她的手上遍及着雨水清涤不掉的红色,怀里的人喘着断断续续的气息,失血过多的苍白唇一张一合。
秦桑哭到绝望,却听见他说:“是爸爸没做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了你自己。”
之后温热的气息逐渐冰冷,她抱着秦城任大雨滂沱换不来一句,“爸爸的傻丫头。”
“爸爸…爸爸!”秦桑惊出了一身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的暖光照亮了床头的一隅,梦境中的漆黑冰凉消失的不见踪迹。
她清醒了些,下意识的察觉到手里握着的手掌,骨节分明赏心悦目,缓缓挪眼。
身侧的床边凹下去一块,宋漾着一身白衣黑裤,伸手抽出床头柜的几张纸巾替她擦去鬓角两边的汗渍。
风轻云淡的视线连着温和的动作,“最近梦到叔叔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他老人家每晚不睡觉光进你梦了,懂事吗,孩子?”
秦桑沉了口重气,缓了一会,才揣测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应该是受到了师父的影响了,以前不常这样。”
陈聪和现在是秦桑最大的症结,自从出事以来,几乎天天守在病房内寸步不离的,最近情况好转,陈聪和不忍心她这么操劳,硬是将人赶了出来。秦桑这才难得回了家睡觉。
宋漾今天下班后去了病房不见秦桑影子,被陈聪和告知,不放心就来了一趟,一待就守到了现在。
纸巾被他随手扔进了篓里,宋漾单手撑着床边,朝她笑:“我倒是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也不见你在梦里叫我一次。是你白天没思我,还是压根没把我放心上啊?”
原本清纯的空气里是床边薰衣草味的熏香,秦桑平时闻着习惯,现在鼻尖嗅嗅了,竟有股显而易见的酸味,新鲜酿制,她半开玩笑:“你晚上是不是在医院食堂里吃了些醋溜味的菜啊,我俩隔着一米,都闻到味了,酸死了。”
“你这可冤枉了我。”宋漾假装听不出她话里另一层意思:“我下了手术台就回来找你,哪有时间吃晚饭。”
“你没吃晚饭?”秦桑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你饿不饿啊?”
宋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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