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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理智,什么教条, 什么束缚,一瞬间通通被抛诸脑后, 余下只剩愤怒,她连着上前两步,因着走路太急,脚下一滑, 差点摔跤。傅长烨见状, 忙伸出手来搀扶,她却是一把打开, 以怒目瞪他。

他的手堪堪悬在半空,她却是以反手一把握住了他取香的手腕。

男人胳膊结实有力, 肤下骨头也有些硌人,他身上自带着她熟悉的触感和香味, 那是无数次欢好在身上留下的印迹。

他向来劲瘦有力, 她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喜欢过他的这双手臂,她在他身边承欢时, 她有无数次仰望过这只手臂, 她希望他能高高抬手, 然后从手指缝里漏下些暖意来, 好让她的日子过得轻快简单一点, 也曾希望他的这双手帮她铲平一切不舒心,不愉悦。

一时间,她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先错了。

她非信女, 他也非善男。

所以,两个人都错了。

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在她带着不甘抬头仰望他时,她紧掐着他的手臂,仰眸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困着我?为什么出尔反尔?你的仁义礼智信呢?你的天子一言九鼎呢?你龌不龌龊?你想做什么?消失我的记忆,让我安睡,然后你就可以很坦然地躺在我身侧?亦或是,还想要我伺候你?”

到底是谁伺候谁?半夜伺候她喝水的是他,被撩到整夜失眠的也是他,曾几何时,她占据了主动,而他始终是被动的那一个?

是的,他错了,错在看不见她就心慌意乱,错在身为帝王,却对一个女子动了真情,错在他爱她,想与她天长天久,不止不休。

手中的香,能舒睡,安眠,有助于怀有身孕的女子养胎,百益而无一害,但是在她眼底是什么?是戕害她的毒药?还是他饱暖后思淫邪的手段?

在她的心底,难道他就是这么一个百恶做尽的坏人?那些温暖,那些情义,难道走到最后就变成了这样的不堪?

有那么一瞬,傅长烨突然觉得失望至极。

与他同样失望的,还有瑜景,她也不知怎么了,愈是想抓住,却发现最后什么都没抓得住。

傅长烨一壁想着,一壁将视线投射到了手中香粒上,与他的视线一同垂落的,还有瑜景的目光。

她手下一着力,他指尖微松,那细小的香粒便垂落到了地上,扑簌簌滚落床底。

与此同时,还有她大力甩袖,愤而离去的身影。

出去,远离他,到没有他的地方去。

愤怒一时间充满了瑜景的胸膛,她再顾不上其他,直接赤足往门外而去,地面凉气混着湿寒直往脚底钻,方才在衾被里的暖意一瞬间被风吹散,只余透入筋骨的寒凉。

他视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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