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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质听了也叹了一口气,“这事,你做的糊涂啊!”

冯相苦笑,“我一辈子都没做几件糊涂事,可最糊涂的,哪有比得上十七年前那件事。”

卢质心一软,“你到现在还放不下这个心结么,当年又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回去丁个忧,谁知道他们两个,居然阴差阳错弄到兵戎相对,唉,也是命!”

冯相闭上眼睛,“是啊,都是命,都是命啊!”

过了一会,卢质问:“那个孩子,你真觉得他是?”

冯相睁开眼,“和他年轻时隐约有三分神似。”

卢质只觉头疼,“那你是怎么想的,你可别犯浑。”

冯相淡淡地说,“我没想怎么样,就多养个孩子罢了。”

卢质简直无语,“那是多养个孩子的事么,你知不知道你身份多敏感,那孩子万一被爆出来,别人信你只是养个孩子么,陛下信你只是养个孩子么?”

冯相顿了一下,“我会送走那个孩子,让他远离京城。”

“把他送我那吧!”卢质叹了一口气。

冯相忙说,“先生,这事你沾不得。”

“都知道了,沾不沾有区别么,”卢质苦笑,“我和你不一样,你在政事堂,身在中枢,身份敏感,我好歹只算了闲人,就算哪天真出事,大不了我抱着先王爷的牌位哭一哭,陛下难道还真敢欺师灭祖。”

冯相看着卢质,“先生……”

“这事就这么定了,”卢质摆摆手,晃悠悠往外走。

“咱们这群掌书记命苦啊,陪主子造反是日常,帮主子背锅是义务,遇事顶缸,孩子替养,当年谢安嘲讽郗超入幕之宾时,是不是咱们的命运就注定了,唉——”

冯相目送卢质离开,动作迅速地拿过手札,一目十行地浏览过,然后涂抹修改了几处,把手札放回原处。

等做完,冯相拿着烛台退出来,锁上门。

看着手中的钥匙,这政事堂的钥匙只有四把,先帝时,除了当时两个宰相,先帝特地给了卢质一把,他一把,后来当今陛下登基,他拜相,这一把算是名正言顺,而卢质那把,皇帝也没提过,想不到,今日竟被他堵了个正着。

冯相叹了一口气,撑着烛台回去了。

*

沧州节度使府

“我爹是先帝的心腹?”林风瞪大眼睛。

孔循嘴角抽抽,“你这么惊讶干什么,这不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么,先帝没称帝前,你爹就是其掌书记,先帝称帝后,你爹是先帝的翰林学士,当年在朝上,你爹和先帝出则同舆,入则同席,当时朝廷初立,诸事繁杂,所有政令诏书,一概出自你爹之手,你爹是先帝心腹这事,是铁板钉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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