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把人落下神坛的羞愧感。
唐棉抿抿嘴,缓步上楼。
明天得想办法感谢他。
或许可以再请他吃顿饭?
早上。
唐棉在闹铃声中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昨晚写到两点多,把报告写完,脑袋一沾枕头就失去了知觉。
只睡了四个小时,唐棉困得不行,几乎是靠本能爬起来,浑浑噩噩地下床,慢腾腾地走进洗手间。
下楼吃早饭时,她脑子才勉强清醒一些。
记忆也恢复了。
唐棉放下手中的早点,跑到客厅,茶几上乱七八糟的零件消失,纸箱放在沙发上,客厅空无一人。
不知道贺烛昨晚弄到几点。
唐棉愧疚地抱起箱子,拿出里面的玩偶,发现每一个都粘合得很好,比她做的还仔细。
心头泛起密密层层的感动,鼻头有点酸酸的。
除了唐白,好像只有贺烛会对她这么好了。
……
到达演播厅后台,唐棉把纸箱给道具组,熬夜写出的材料交给蒋昕倩。
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和她一样,带着黑眼圈,没精打采。
箱子是随机拿的,有人分到了大型的机关道具,几乎熬了通宵,整组今天都不在状态。
导演组和制片组最近在为收视率发愁,总导演脾气一天比一天差,看他们效率低又频繁失误,终于开骂了。
唐棉也是倒霉,导演骂人的时候她刚好站在旁边跟编导说话,于是直挺挺地对上了他充满怒火的视线。
接下来,难听的话好像都落在了她身上。
熬了五分钟左右,导演发了一通火出去接电话,大家才如释重负。
唐棉得以解脱,闷头走回后台。
段意深在化妆,瞄见她心不在焉的,低声问:“怎么啦?”
“没什么。”
唐棉公事公办地给他说流程,声线平平,像是没有感情的AI。
段意深沉默地听完,忽然问:“今天的标准还是十句话么?”
唐棉:“不用了,你开心就行。”
他那十个字说了跟没说一样。
段意深哦了声,上台又恢复常态,一个字不愿多说。
唐棉从来没这么累过。
精神从昨晚开始一直没得到放松,早上又累又困还挨了通骂,下午艺管组联系的司机家里出事,新来的司机听岔了地点,跑错路,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他们全组挨批。
艰难地熬过一天,唐棉情绪前所未有的低沉。
她忽然对这份工作产生了迷茫。
自己真的适合继续干这行吗?
这样没有尽头的熬资历,多少年才能熬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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