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此时走了进来,“那可不行,明天他要跟我们组的吃饭,我也找到工作了。”
师兄对刘铭翻了个白眼,“你们CS找个工作还不容易?能不能不跟我们这些工科里的底层民工抢风头?”
刘铭爽朗地笑了起来,“行,明天我让你请,我后天大后天都行。”
师兄转回头对其他人说:“兄弟们,改明天了。”
刘铭碰了碰何谨修的肩膀,“有点事要跟你说。”
何谨修拿出手机,拎起包对其他人说道:“我先走了。”
出了实验室,刘铭说道:“我今天去公司报到了,你还剩一年毕业,我先去招兵买马,等你毕业就能大展拳脚了。”
何谨修的神色露出感激,又略带歉疚地说道:“公司的情况有些复杂,原来组建公司的人还是老观念,专业一窍不通,又带着自己的人,是一场恶仗。”
刘铭不甚在意地说:“我们比他们年轻,实在不行就跟他们耗,时代是向着我们的。”
“辛苦你了,”何谨修说,“你放心,重大决策上我不会坐视不理,由他们乱来。”
“嗯,你顺利毕业是小问题,倒是我们这边的项目,得多下下功夫。”
“我知道。”何谨修说,他现在确实没功夫去想东想西。
从出生那天开始,爷爷和奶奶就一直让他明白自己背负的责任,普通人尚且不能仅凭兴趣工作谋生,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家族,还有爷爷一生心血的传承。
他从背包里拿出机器设计的图纸,坐在台阶上看了半晌,叹了口气,不舍地收了起来。
这个机器人完成,他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回到住的地方,他在楼梯通前徘徊了五分钟,走去前面的市场,挑了一条石斑鱼。
老板“啪”地把鱼摔晕在砧板上,按住鱼头,刮鳞去腮,开膛破肚的一通血腥操作后,在水龙头下随便冲了冲就装进袋子里递给他。
何谨修两指夹起湿嗒嗒的塑料袋,克服心理障碍一路拎回家,扔进水池里,把手翻来覆去洗了几分钟,才去了书房画图。
一个小时后,他从书房里出来,望着紧闭的门半晌,又回到了书房。
手表上的短针指向九点,他反手将笔摔到纸上,拎起水池的鱼扔到楼下,回到客厅点了外卖。
连续半个月,他都在反省,他是不是有那么点儿……贱?
从小到大,他只对各种冷冰冰的机器模型感兴趣,软软糯糯的女生总让他联想到冰激凌融化后的粘腻感,所以他才会对一个机器一样冰冷的人感兴趣?
不,冰冷的机器没什么,但冰冷的机器只对他流泪,只对他有感情,心理上总有那么点儿……受宠若惊?
他就是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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