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靠着他的胸口,望着夜空应道:“嗯?”
“你爸以前说过,人死后会回到最美好的时光里对吗?”他问,“你相信吗?”
“以前不信。”
“现在信了吗?”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现在就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
他的身体忽然一僵,却没有松开她,只是静静地,很紧地抱着她。
她低头思索了许久,说道:“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我长眠与此,但我已身在别处。”她说,“据说是海森堡的墓志铭,我查过一些资料,他葬在家族墓地,墓碑上并没有这句话。我想,这大概是后人为了铭记他的贡献编造出来的。”
他的身体越发的僵硬,韩念初摸着他的手,轻轻地握紧。
“你为什么对物理感兴趣?”他轻声问。
“物理是我们了解这个宇宙的唯一途径,”韩念初说,“前段时间我看了一篇新出的论文,通过真空中的量子涨落,不需要媒介,集体模式就可以在同样的物体间传递,这是卡西米尔效应。意识就是神经元的一个集体模式,如果两个世界之间也存在着类似的卡西米尔效应,那么人的意识就存在着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注1)
“真空?”
“我想,”韩念初说,“宇宙中肯定存在着这样的真空。”
他又是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几次想转身,都被他紧抱着不能动弹,直到她感觉到脖子里渗进冰凉的液体,她才挣脱开他,刚转过身,就又被他按进怀里。
他的身体在发抖。
“阿谨,你怎么了?”她的脸被他按着紧贴他颈侧,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爱你,阿念。”他颤着声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韩念初很想回他一句,我也爱你。
可他却紧紧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她连呼吸都困难,更加没法发出声音。
她只能也学他一样,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
窗帘敞着一道两尺宽的缝隙,透进的淡蓝色微光照在韩念初熟睡的脸上。
何谨修借着微光,望着她刚中带柔的脸。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线条不再像刀刻出来,她的眼眸里泛起了温润的光泽,她的神色不再冷若冰霜。
他的阿念回来了。
从跟她重遇开始,他就盼着这一天。
可如果他早知道,他的初始,是她的终点,他永远都不会盼着这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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