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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孟疏雨到了任煦约的茶室。
一进茶楼,夏夜的喧哗立刻被隔绝在外,大堂里静悄悄的,像能听见茶香流动的声音。
孟疏雨放轻了脚步,照着任煦微信里“二楼南窗”的指引上了楼梯,一过拐角就看到了南窗边上逆着灯光的侧影——
男人穿了身洋气的西装,拿捏茶杯的手势倒端了中式雅正的范儿,远远一个剪影瞧着就气度不凡。
区区一个私人助理都有这格调?
孟疏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端好仪态上前去,走到男人身侧微笑开口:“任……”
男人抬起头来。
孟疏雨的称呼突然卡在了喉咙里,整个人硬邦邦地僵在了原地。
一瞬间,孟疏雨的眼睛自动快退,闪回到了上周五晚的松岛屋。
那张好看却带着鄙夷的脸,和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完美地重叠在一起,找不到一丝不合的缝隙。
唯一的差别,可能是男人此刻微抬的眉梢——很显然,就像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忘掉他的脸,他也对她保留了印象,并且在为这跨越了一个省的相遇感到意外。
只是很快,这点意外就变质了。
孟疏雨还愣着神,男人好像已经理清楚状况,叹息着收回目光,摇摇头喝了口茶。
很像是无语到喝口茶下下火的样子。
孟疏雨没太懂他的反应,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上次日料店的偶遇还没花光她全部的运气?!
孟疏雨头脑风暴了三秒钟,决定就在下一秒,她将发挥越尴尬越冷静的职场素养,捏着文件袋朝四周望一望,然后一边念叨“任……人呢”一边走开去找人,从容遁走。
可惜生活没有剧本。
孟疏雨刚做到“朝四周望一望”这步,忽然听见一旁的男人说了句:“不用紧张,他不在。”
孟疏雨一顿,回过眼来,确认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而他也没有在打电话。
他们对视了几秒。
“……这位先生你在说谁?”
周隽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孟小姐还是喝醉的时候比较坦率。”
“……”
孟疏雨藏在裸色尖头鞋里的脚趾生理反射般抠紧起来。
她早该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绅士两个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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