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带紧张:“就如同朕与你一般,朕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安安稳稳地生活,只要想着你能幸福,朕便幸福。”
“别乌鸦嘴,”纪挽棠刺绣的手顿了顿,“这般也好,那我父亲何时出发?”
“后日。”
纪挽棠点点头:“陛下,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
“后日先让我父亲回府一趟,我也去,帮父亲收拾行囊,送他上路。还有,我母亲大哥不去之事,先不要让人同他说。”
隋定衍面色古怪,这要求,怎么听都有点奇怪呢?
……
眨眼就到了纪值流放之日,晨光刚破云端,纪挽棠便乘着轿子到了纪府,严絮与纪亭文早已得知纪值流放的消息,早就收拾好了行囊,见纪挽棠来,很是惊讶,也很羞愧:“你有了身子,何必奔波。”
纪挽棠被搀扶着坐到上座:“他是我的父亲,我自然要来送他一程。”
严絮叹了口气,不敢看她:“这个糊涂鬼,为何要做孽呢,如今还连累了你,连累你大哥小弟,真叫我觉着丢人!”
她语气很是怨念,女儿是宫里的宠妃,大儿子明年就要春闱,眼看着纪家就能起势,却败在纪值手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二十年前,纪值就跌倒过一次,可如今,他不仅跌了自己的前程,还连累儿女,真是可恨啊!
自纪值被抓后,她没睡过一个好觉,此时脸色憔悴,纪亭文站在一边,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他虽为人子,但更为人夫为人父,如今妻子孩子还有妹妹要跟着受苦,他心实在是煎熬,黯然道:“都是我不好,没能看住他。”
严絮抹抹泪:“这如何能怪你呢,是他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争气!”
看来陛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她娘和大哥都瞒着了,纪挽棠顺水推舟:“你们不用担心,我已向陛下求情,陛下不会追究娘与大哥的责任,也不用随着爹流放,明年的春闱,大哥照常能参加。”
“什么?!”严絮与纪亭文都不敢相信。
从前哪有这样的先例啊,要流放都是一起流放,也就妹妹作为外嫁的女儿能逃过一劫,他们以为自己没被抓进牢里服役,还能收拾行囊,不至于一分没有,就已经是皇上恩赐了。
喜过后,纪亭文担忧:“妹妹,皇上待你还好吗,是不是你应了什么要求?”
纪挽棠摇头:“没有的事,是皇上知晓你们是无辜的,知晓大哥有才能,所以才会格外开恩,只是爹,他无论如何都要走一遭了。”
“他活该!”严絮啐了一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纪值往人烟稀少的西南流放,据说那里寸草不生,如果真过去了,说不定就要成农妇,日日开垦荒田,收成还不够吃,累死累活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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