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半年,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即便他再宠爱臻臻,那也只在皇权之下,他从来都知道臻臻或许藏着些什么。
但他不在意,甚至有些心疼,心疼那个在皇宫畏首畏尾,整日困于瑶华宫中,只能看花开花落的纯妃。
此处宫殿位于一座小城,隋定衍起身,替她拉好中衣,转移话题:“今晚这里有一年一度的花灯节,要一同去看吗?”
纪挽棠的回答是当然,这热闹,不凑白不凑。
太阳自西边落下,大地被黑暗笼罩,即使在宫宇,此时着灯璀璨的地方也就一二,而在这座小城,在今夜,所有人都来到街上,共聚同一片夜幕下狂欢。
有小贩叫卖吃食,有店铺摆出花灯,还有各类荷包、首饰、胭脂,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若是此时从天边往下,便会看见这座小城被一条又一条灯火通明的街巷接连起来,美轮美奂。
纪挽棠从没见过如此人声鼎沸、满是真心实意笑声的大越朝,她津津有味看着路过的每一个人,有小夫妻带着儿女游街,有老夫妻相互扶持,还有兄弟姐妹同游,欢声笑语,溢在耳边。
隋定衍也不说话,静静陪着她享受片刻的安宁,直到路过一个面人铺子,见她停驻了脚步,问道:“去吗,捏一个面人。”
隋定衍见过无数美轮美奂的陶瓷,甚至是玉质小人,还真没见过人当场用面捏,见纪挽棠点头,便扔了十个铜板给满是皱纹的老汉。
老汉不急不缓地刻完上一对小夫妻,这才接过十个铜板,看了一眼他们俩,赞了一句:“公子气度不凡,才子佳人,甚是般配。”
一旁接过面人的小夫妻也忍不住往他们俩看,真真是一对璧人。
难得遇见仙人一般的一对,隔壁阿婆摇着扇子看过来,八卦道:“看你们年纪也不大,成亲几年了,哪里人,有孩子了没啊?”
隋定衍从没有碰见过如此直白的长辈,一时语塞,倒是身边女子,笑意盈盈:“阿婆,我们家爷今年都二十八了,哪还不大呀。”
阿婆奇地盯着那位爷看了许久,摇头:“不像不像,你这女娃莫不是在诓我,你二十顶了天了,至于你相公嘛,二十五最多了。”
见纪挽棠笑得停不下来,隋定衍福至心灵,朝那阿婆拱拱手:“阿婆慧眼,吾今年二十三,妻十八,成婚二载,还未有子嗣。”
那阿婆一脸的“我就知道”,然后又絮絮叨叨:“你二十一才成婚,那是有些晚,成婚两年也算长了,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
隋定衍一脸受教:“阿婆说的是,吾正在努力中。”
阿婆咧嘴大笑,周围人都亲切地看过来,纪挽棠脸瞬间红了,羞怒之下,狠狠掐了下隋定衍的腰,惹得男人倒抽一口冷气。
可他抽冷气的声音太过夸张,过客纷纷看过来,一脸的调侃,隋定衍眉梢带笑:“各位见笑了,家妻脸皮薄。”
恰巧,老汉雕完两个面人,纪挽棠顾不及细看,捏在手里道谢后立马就跑了,直到跑出一大段路后才喘着气停下来:“隋定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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