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散乱、眼睛红肿的女子从床上下来,想从房中出去,却被几个壮硕的仆妇死死拦住。
纸糊的木窗被阳光照得半透明,霜儿见到外面有深色的人影靠近,急切道:“世子!世子来看我了!”说着狠狠瞪向那几个仆妇,“你们还不快放开我!小心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世子他让你们好看!”
木门被推开。
进来一个端着药碗的老妇。徐晤跟在后面,脸色苍白,眼神木呆。
那几个仆妇松开霜儿,朝他行礼,“世子。”
“出去吧。”
“是。”
徐晤关上门,房内便只剩下三人。
那老妇面皮枯皱、嘴角下拉,端着药碗朝霜儿走去,吓得她连连后退,“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她跌坐在了靠墙的窄床上,老妇一手如铁钳般用力扣住她的肩,另一手将药碗送到她嘴边,“喝了吧。”
浓郁刺鼻的药味熏得霜儿一阵恶心,她用力挣扎起来,想打翻那药碗,“不喝!我不喝!你快拿走!世子!世子救我!”
老妇手很稳,但霜儿乱动推打,还是几次险些将那药碗打翻。忽然,霜儿感觉手臂被人蓦的抓住,“世子?”
徐晤出手制住了她,让她再动不了,低声道:“听话,喝了吧。”
“徐晤!你竟然这样对我!你还有良心吗!”霜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仰脸看着徐晤,声音尖厉,“毒药,毒药对不对?一尸两命,你竟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我瞎了眼,瞎了眼觉得你可以托付终身!”
在自己面前一向温婉秀丽的女子如今像个疯婆子,徐晤移开了眼睛,但抓住她的双手没有放松,“不是毒药。只是落胎药。这孩子,不能留。”
霜儿双眼圆睁盯着徐晤,一侧嘴角勾起,发出一阵呵呵呵的笑声,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那老妇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将那碗汤药尽数灌进了她嘴里。
霜儿仰着头被灌药,没有主动吞咽,药汤洒了不少在她藕荷色的衣衫上,但更多的,还是流入了她的喉咙,呛得她连声咳嗽。
老妇收回了碗,对徐晤行了个礼,然后离开。
霜儿嘴边还有药渍,衣衫脏湿,面色一点点变得煞白。很快,她额头渗出冷汗,眉间越皱越紧,双手用力捂住肚子,背部滑过床沿,跌坐在了地上。
徐晤不忍再看,转过身道:“你休养几天,就走吧。”
……
几天后。
霜儿被侯府家仆从后门赶了出去。
徐晤给了她一些银钱,没太苛待她。她也已换了身朴素的新衣裙,除了面无血色外,瞧着还是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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