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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帮子本能的鼓起,他皱着眉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最后慢吞吞的爬起来,把甚尔周边的烟头全部拨开,然后又把走廊的玻璃碎片一点点扫到一边,最后迈着不太稳的步伐,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从床上用力把被子拽下来。

伏黑惠两只手勉强抱起棉被的一角,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把它拖到了客厅。

然后认认真真的拽着被子,把它盖在了甚尔身上,忙忙碌碌的一个角一个角的拉平。

侧躺着的甚尔微微睁开眼睛,他沉默的听着身后那个小家伙忙活的动静,视线没有聚焦,放空的盯着眼前的空气。

柔软的被子盖在了身上,没多久之后,属于孩子小巧柔软的身体也钻了进来。

靠的紧紧的,无声的蜷缩在了他身后。

一岁多近两岁的小孩子体温往往要比成年人高一些,挤在同一张被子下面,暖意很快就驱散了深秋夜晚的冷寒,棉被包裹着父子俩,两人的体温交杂在一起,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酒味和烟味沾染在禅院甚尔的衣服上,一点也不好闻,伏黑惠挨着父亲的身体,皱着眉发出软乎乎的嘟囔声,却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迷迷糊糊的往父亲的后背蹭了蹭,在烟酒味当中,很快就因为精力不支的关系睡了过去。

甚尔在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从背对着惠的姿势变成正对着的状态。

伏黑惠顺理成章的蜷缩在父亲结实宽大的胸膛里,像只小兔子一样缩成了一团。

没有因为父亲这段时间的自暴自弃而疏离,也没有半点嫌弃。

“……”

禅院甚尔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年幼的儿子的身上。

然后稍微用力抱进怀里。

近乎一米九的大男人把脑袋搭在了儿子的头顶,惠和母亲相似的一头翘发蹭过他的脸,痒痒的。

鼻尖都是奶粉和米糊的味道。

[惠就拜托你了。]

我不行的,绘理,我做不到的。

我现在满脑子就只剩下了[算了,人生就这样吧]的想法,已经没办法和你还在的时候那样,担起父亲的责任了啊。

禅院甚尔抱着儿子,平静的想。

说到底,他这种人渣其实根本就不配拥有那样的生活吧?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照顾好惠的。

当初为了赚绘理的医疗费而再度和咒术界扯上关系,禅院甚尔就无法再和以前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了,过去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都随着天与暴君的回归接二连三的涌出来,再加上他得去赚钱,而禅院甚尔不会去找普通人那边的正经工作,他只能继续接术师杀手的活干。

——没了绘理,禅院这个姓氏无比讽刺的散发着存在感,被咒术界彻底否定人生价值的不甘开始反弹式的疯狂叫嚣。

这种再度冒芽的仇恨和不甘,注定了甚尔的未来不会再回到过去那段平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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