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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

绘理抓住了丈夫的手指,力气弱的连一岁多的惠都不如,她轻声喃喃着爱人的名字,拉着甚尔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蹭了蹭,像是安心了一般,露出了温柔却信赖的笑容。

然后,绘理给予了丈夫自己最后的祝福。

——禅院甚尔单方面认为那是[诅咒]。

“惠就拜托你了。”

请为了惠,努力的活下去吧。

禅院绘理一直庆幸着自己为甚尔生下了这孩子。

哪怕自己走了,甚尔也不是一无所有。

太好了。

忍着所有的不舍,绘理强迫自己在心里说:

真的太好了。

绘理的手缓缓垂下的时候,伏黑惠脑子陷入一片空白,超出肉体承载的咒力都开始絮乱了起来。

不要。

他屏息祈求着,但是却什么都没能阻止。

……

禅院绘理入院治疗六个月,在萧瑟的秋天去世了。

她没能活到伏黑惠两岁生日。

第7章

伏黑惠只拥有了一年零八个月的母亲。

现实和电影不一样,人的死不会给你半点缓冲时间,而是在某一天就突然的停止了呼吸,让留下来的人彷徨不安的面对再也无法和对方相见的残酷事实。

甚尔带着年幼的儿子去殡仪馆捡了妻子的骨灰,然后将其埋葬在城市位置最好的公墓里。

绘理的双亲早逝,也没什么亲戚,她职场上的朋友甚尔不认识,他也就干脆没有通知任何人。

他只在绘理下葬后当天抱着儿子盘腿坐在妻子的墓前,沉默的呆了数小时后就离开了。

没有了绘理的家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

禅院甚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什么都不想管,每天就顾着抽烟喝酒,只是因为天与咒缚赋予的强悍身体的关系,他无论怎么都喝不醉,最后气的把酒瓶砸碎在地上,再也没有碰过了。

除了每天三餐勉强还记得给快两岁大的儿子喂食之外,甚尔什么事都不干。

家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卫生也没有再打扫,衣服也是东一件西一件的到处都是,墙上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照片刺眼的很,统统被摘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禅院甚尔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数量可观的烟头散落在他周边。

屋子里的灯都没开,只有一点点月光透过阳台玻璃窗照进来。

被关在房间的伏黑惠奶声奶气的喊了好几声爸爸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他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爬下婴儿床,摸着黑走到房间门,然后踮起脚尖,努力的用手抓住门把,用体重把门把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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