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缓过来后却又挣扎着想要活下来。
这就是绝症。
惠被护士抱到病房外面,听着绘理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哭腔,刚长出来的乳牙死死咬着下唇。
妈妈。
他挣扎着要从护士怀里下去,想要到绘理身边陪伴她安慰她,但被死死的抱住了。
是绘理妈妈还有意识的时候拜托护士小姐的。
请她无论如何在自己全身作痛无法保持理智的时候,把惠带出去。
虽然头发已经掉光,身体也削瘦到可以称得上丑陋,但是绘理依旧不希望自己发作时求死的可悲模样被儿子看到。
伏黑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垂着脑袋,眼眶酸涩,终于不再挣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脸上就已经划过了水痕。
绘理治疗的钱一直没有断过,但甚尔渐渐的再也没有来探过病了。
他每天只是按时来接送伏黑惠,然后沉默的在绘理的病房门口站着,半晌之后转身离开。
“甚尔今天又没有进来啊。”
绘理听着护士的话,微笑着,心情却有些落寞
惠看着妈妈的表情,抿抿嘴,第二天在甚尔送自己到医院的时候死死拽住对方的裤腿不放,咿咿啊啊的把人往病房里拉。
但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
伏黑惠气的狠狠踹了他爸一脚,只是这一点软绵的力气对那位天与暴君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直到绘理病危,甚尔才终于被儿子拉进了病房。
那个时候,绘理已经坐不起来了,只能躺在病床上。
她听到了丈夫的声音,愣了愣,下意识的露出了笑容。
——依然在甚尔和惠眼里最美丽宛如太阳一样的笑容。
“对不起,甚尔,小惠。”
肺癌晚期死亡率太高了,绘理哪怕再乐观,也必须正视这个现实。
她要死了。
绘理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所以不会逃避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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