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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汤都煮上了,孟义还是不来,王婶出去瞧了瞧,没看见他的影子,不知上哪儿去了,王婶急得直跺脚,喊了两声,也不见孟义答应。

倒不是她不愿亲自去送饭菜,只是那主人家看着金贵,就怕她满身的油烟味还有被热气蒸得汗津津的狼狈样儿,惹得主人家不高兴。

王婶是大半年前才进这院子做活的,主人家是位年轻的公子。院儿小,王婶曾撞见过几回,但没敢太仔细瞧,只记得那公子生得挺拔威仪,清雅矜贵,一看就是富户出生。

王婶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总不能一直让公子等着,便想着回屋换身衣裳再去送。

然在她换衣的间隙,早已等得心焦的冯长沉着脸迈进了灶房。

这饭他都传大半个时辰了,却迟迟未送去,虽说沈重樾并未催促,可冯长觉得院里这些人许是仗着他脾气好,才敢这般松懈怠惰,他冷着脸正打算责骂两句,却见灶房空无一人,灶台上放着几道菜肴。

“这不是烧好了嘛,怎没人送去,惯知道偷懒。”冯长嘀咕了两句,将菜放进托盘中,正要出去,又见锅中热气蒸腾,以为里头也是为沈重樾备的菜,没多想,取了个碗将那红枣鸡蛋汤盛出来,匆匆往书房而去。

第7章 酒醉 对身世的执念如蠹虫般蚕食着他

书房外的墙角处,一株亭亭玉兰花开正盛,偶有几束花枝探进窗来,润白的花朵随风摇摇颤颤,暗香袭人。

沈重樾却无心欣赏这番春光,他坐在雕花红木桌案前,案上展着一张思原县的舆图,图上好几处都用朱笔做了标记,皆是沈重樾这半年来去过的地方。

自从知晓自己非镇南侯所出,沈重樾如释重负之外,另一桩事却逐渐在他心中郁结,甚至于夜不能寐。太医署医正在为他诊治后,捋着长须,只道了一句——将军之疾在心不在身。

沈重樾知晓自己的症结在何处,镇南侯去后,对身世的执念便如蠹虫般蚕食着他。如今他虽已在京中立足,可他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家究竟在何处。

若如镇南侯所说,他是在思原县附近寻到他的,那他的亲人当是在思原县或是周遭一带。可许是因当初头上受伤,他始终记不起小时候的事,只记得醒来后不久,被老镇南侯带进了府。

为了解开心结,他来这思原县已半年有余,起初他想在县衙专管册籍文书的架阁库寻一寻他入侯府的天成十六年前后,可有人家丢失八九岁的孩子。

然巧的是,就在五年前,有人不意打翻油灯纵使架阁库走水,天成十四年至天成十九年六年间的档案文书尽数被烧毁,此事上报朝廷,还牵累了不少人,当时负责架阁库的管勾和守当官都遭贬职流放,连县令都被罚俸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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