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初平,新帝年富力壮颇有手段,隐有明君之相,再加上新朝正是用人之际,是以这天底下凡是那自命不凡之人都极有默契地涌入京城。
而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士族。他们一点都看不上商户出身又行事出格的阮小侯爷。
凭什么呢?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才高八斗,有治国之才,竟然眼睁睁看着一个未及弱冠的商户上了青云梯,内心又是嫉妒又是鄙弃。听闻这商户侯极得陛下宠爱,日后他们入了朝廷难不成还要向他行礼,想想就令人不忿。
不过一商户,不过一江南浅薄之家,竟也要他们这些百年的大豪族大世家低头不成?
说起来还是阮家根基太薄,得的宠又太打眼,无形之中招了许多仇人来。
阮夏夏兴冲冲地像只撒了欢的小鸟,并未注意到身旁一些人不善的目光。但裴褚何其敏锐,只一眼便脸上微沉,往暗中示意了一下。
新朝初定,局势还未彻底平稳下来,他必须将一切不利的势头扼杀。
“小二,将你这酒楼中所有的招牌菜都呈上一份。”阮夏夏拉着裴褚进入酒楼,楼中的伙计立刻笑脸迎了上来,她一摆手,十分阔气。
“多日未在京中得见侯爷,侯爷风采依旧啊。”
大名鼎鼎的安南侯谁人不知,酒楼的掌柜恭恭敬敬地请他们坐下,竟是亲自伺候。
这座酒楼所占的位置极好,新开了一个月就大张旗鼓地夺走了安南侯名下酒楼的三分客源,安南侯居然到自己竞争对手这里用餐,倒是心胸开阔。
这一下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连带着安南侯身边相随的红衣男子也多引人而视。
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不知几几,单这一个小小的酒楼里面,雅座上面不少衣着华丽奴仆簇拥的贵人。
这一眼望过去脸色直接变了,裴褚登基为帝前虽贵为公侯不常在市井走动,但因为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他的一张脸也不是无人熟识。
陛下居然在大婚后的第三日就微服和阮家的小侯爷公然在京中闲逛,他们是该感慨皇后深得陛下宠爱有此殊荣让陛下陪着省亲还是嫉妒阮家的运道,眼看着子孙三代无忧啊。
“你说有的人怎么就这么好命,十七岁的少年侯爷往上数几百年也闻所未闻。”一人压低了声音,神情似妒似羡。
“谁让他得了那样的义兄又有一个好姐姐,羡慕不来。”还有一人酸酸道,他觉得是沾了皇后的恩泽。
“好姐姐?”三人中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却低低冷笑,笑里带着嘲弄,“依我看是姐姐有一个好弟弟,坐上凤位为她那好弟弟打遮护。”
“乔兄,你是疯了不成,这话也敢说!”其他两人齐齐低声呵斥,正主可就在同一座酒楼里面,他们可不想引火上身,帝王之怒起是会危及他们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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