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才吃完鲜奶鱼胶不到一个时辰。
薛容礼和颜悦色,甚至还带了点哄小孩儿的诱劝:“好心肝儿,再喝几口,明儿爷让你弟弟进府来看你,来,丫头你喂你家主子。”他知道春露喂,殷绮梅即便不想吃也舍不得这个小丫头心疼会吃了。
春露在一旁接了碗,殷勤的继续喂给殷绮梅。
殷绮梅只得张口含住勺子:“我吃就是,我弟弟进府的事儿就免了吧,我这手臂的伤还没好利索。”她不想让亲人担忧。
薛容礼听后也不勉强,其实他也不喜殷绮梅和殷家人来往从密。
“爷,麝桂绿婵她们呢?还有琥珀姐姐跟其他几个姐妹伤势都如何了?”殷绮梅再次询问起,她看到的几个伺候的大丫鬟和嬷嬷非常面生。
之所以不问冷氏,是因为赵嬷嬷一天三趟的赶着来探望殷绮梅,前前后后送了不知多少东西,带来冷雪昙的问候和消息。
薛容礼笑的纳闷儿:“冷氏安然无恙,你惦念琥珀也算有情理,麝桂绿婵她们不是一向与你不睦吗?”
“……”殷绮梅垂下眼帘,薛容礼这厮装模作样的,其实后院的明争暗斗,他什么都明白。
薛容礼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没什么表情:“先让她们几个去外院养好病再进来”
“爷,天工阁、毓秀坊把咱们府订的凤冠、霞帔、喜服、衫裙等物都已经送来了,还有宫里的封赏,您现在要看看吗?”蜜儿欢欢喜喜的端着一托盘的清新水果进屋来问薛容礼。
薛容礼握住殷绮梅的手:“不错,叫他们把东西送进来。”
待丫鬟们展开那大红石榴凤苏绣金线尾蝶穿牡丹团花的窄袖掐腰儿贴身裙袍儿、鸳鸯戏水桃红银纱喜裙儿等衣裳、翡翠撒花儿裙配织金缂丝红樱桃满绣榴花绽长衣等等十几件做工精美的大红正红裙袍,刺绣精美华贵,样式也很工整。
另有赤金点翠鲛珠凤冠、赤金嵌红包凤冠、五凤朝阳夜明珠大钗、飞天九尾凤头面、赤金双鸾点翠步摇、掐丝宫灯红宝石耳坠儿……十几件凤冠大钗头面的罕有珍宝一显,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了,耀花了眼。
“这些都是爷从私库里选了上好的宝石,请托宫里的老师傅给姨奶奶打的,姨奶奶瞧瞧,喜欢不喜欢,待八月二十姨奶奶的好日子,穿戴上必定艳冠群芳。”
殷绮梅觉得奇怪:“这些都是婚礼穿的袍服裙褂儿,戴的凤冠花冠也是婚礼戴的,不是我能戴的东西,八月二十如何是我的好日子?”
“老太太和母亲做主,八月二十给你办个纳妾婚仪,爷也想好好奖赏你,这婚宴就按照娶平妻的仪式,除了没有拜天地和夫妻对拜外,你跟着爷一起敬宾客们的酒,这两样不同外,其他一切仪式与娶平妻一样,爷必定不委屈你,你自己选喜欢的穿着打扮,哦,对了,我已经吩咐人把盖头绣出来,只是你自己少不得动几针线,春露一个人伺候你不妥,尔蓝紫鹊她们也可帮忙。”薛容礼心情貌似不错,把玩殷绮梅的手指,执起殷绮梅的手看那新长出来的一寸多点儿的春葱细嫩指甲,又去捏捏殷绮梅长回来的婴儿肥脸颊肉,略略满意。
春露静静的站在一旁伺候,说不上高兴还是难受,那些日子她知道殷绮梅经历的事儿后,又见殷绮梅几次在生死之间徘徊,醒来后看见自己的高兴和欣慰,是对这滔天的富贵一点也提不起兴致了。
过了半刻钟,红月带着两个医女进了正房。
“爷,给姨奶奶请的两位宫里的医嬷嬷到了。”
薛容礼点头:“以后姨奶奶便是你们的主子了,务必小心伺候着,在婚仪前调理养护好姨奶奶的身子,爷有重赏。”
两个中年老医女自然千恩万谢,那孟嬷嬷恭敬卑顺,打着包票:“大爷放心,奴婢们一定让梅主子健康美艳更胜往常。”
除了两个老嬷嬷外,又有管事媳妇带了十二个面生的丫头进来,薛容礼扶着殷绮梅去了外间:“新一批的家生子,品相都凑合,你自己挑几个用,以后都是只伺候你的丫头,潆泓醉珊过几日就回来了。”
“我的丫鬟够用,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贵妃公主,一个妾室……太多了。”殷绮梅不要。
薛容礼搂着她,亲吻女孩乌浓如云的鬓发,宠爱道:“在这府里,爷就算把你当做贵妃供着也没离格儿,你的身份今非昔比,待喜酒摆了,大礼成了,所有人都要改口叫你梅二奶奶,正正经经有诰命的二房贵妾,伺候的人自然不能少,母亲和老太太也要送人来给你用,现在,你自己挑几个可靠的便是,爷可是一心为着你。”
殷绮梅自然知道好歹,如此一来,倒没话说。便让春露挑,春露挑了四个,薛容礼又给殷绮梅硬加了两个,一共六个才让管事的退下。
算上养伤的潆泓、醉珊、尔蓝、紫鹊、现在在身边伺候的春露,在加这六个丫鬟,一共十一个一二等大丫鬟,两个医女嬷嬷伺候着,除了这些还有四个粗使丫鬟四个粗使婆子,一共二十人伺候她,都快和卫国公府嫡出大小姐薛甘棠的待遇一样了。殷绮梅都觉得人太多了些。
“大爷,这是喜酒宴请宾客的名册,请您查观。”
薛容礼满意的点头:“把莲河王派来的长史奉做上宾。”
如此这般,过了八月十五日,殷绮梅年满十五,身子近乎痊愈,到底是年轻身壮,近乎大半个月的调理,比从前养的皮肉凝脂粉雪般晶润炫目,酥胸浑圆颤颤跳跳,新做的一批蜂腰细而勾软儿,宽臀多肉挺翘如成熟饱满的水蜜桃儿,亵衣亵裤竟然有些小了,不得不再次命府中绣娘赶制一批新的。美的如同在凡间经历狂风暴雨后重回瑶池盛放的仙品牡丹。麝桂绿婵等外院养伤养病的大丫鬟也都康复陆续回紫气东来院子伺候。
“以后,这院子一应大小俗务皆由你们姨奶奶说了算,谁敢阳奉阴违不听爷的不尊姨奶奶,爷剥了谁的皮,记住了?”薛容礼拉着殷绮梅坐入正堂主位,威严冷训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们。
麝桂和绿婵雁双等大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自然不敢废话,皆恭敬山呼“是”。
早已在外院的下人房里得知殷绮梅“忠君护夫”的事件,麝桂无不羡慕嫉妒怨恨,她要是没被下毒,没被打晕,这样的又封诰命又要办喜宴做贵妾好事儿何尝会让殷绮梅占了去。可恨绿婵那小蹄子空空嘴上厉害,真格儿也极无用。
可恨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见殷绮梅得势,还没正经举办喜酒呢,却都赶着改口叫“梅二奶奶”,再体面尊贵也不过是个妾,但瞧殷绮梅这势头,已经凌驾于大奶奶半头上了。
心里死也不服气,不承认殷绮梅比她强。但铁一样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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