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这么久了仍不习惯?”
张泽知她调侃也不理她,转身径自从一隐蔽柜间取出一迭账本交与她。
他本是这江宁城屡试不第、穷困潦倒的秀才,得她接济来这一处将倒闭的书肆做掌柜。后来才知她也是刚接手,做的却是与原书肆全然不同、离经叛道的生意。
初时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官府前来查封,这么久了却也相安无事。他倒是凭这做掌柜的银钱得以颐养父母,现下也算小有资产。
张泽见祁栾靠着椅背昏昏欲睡,摇了摇头,拿了块薄被盖披在她身上。这娘子虽说不羁了些,倒也算自己恩人。
祁栾被张泽盖被的动作弄醒,想起还在外间等待的王二丫,忙将薄被收起递给张泽,拿起账本边走边道:
“我阿兄今日旬休,我跟二丫去溪里摸两条鱼,回来炖汤喝。”
张泽挑眉,祁栾赚的比他只多不少,不会连条鱼都吃不起吧?疑问只是一瞬,很快张泽便先行一步走至门前替她开了门。
临走前祁栾将张泽拉至一边,撇了一眼张泽怀里冒出的春宫图一角,嘱道:
“这些尽快拓印,莫耽误了月底发行。”
张泽点头。
祁栾跟王二丫回到曲水巷时已是霞光漫天,巷口的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啼叫,两人满载而归。
祁钰正蹲在门前修门。
颀长的身形现下蹲作一团,非但不显滑稽,反倒显得动作更加流畅俊秀。
祁栾放轻手脚走到他身后,正准备来个出其不意,不防祁钰突然起身,小巧的鼻尖撞到坚实的脊背,祁栾极短促的“啊”了一声,当即红了眼眶。
祁钰方才专心修门未曾留意身边动静,听到妹妹痛呼,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
见没有大的伤处,悄悄舒了口气。手却极自然的牵起她走到了院里。
石板桌上早摆上了饭菜,祁栾摸的鱼倒派不上用场了。
祁钰用了饭洗过碗见祁栾房里亮起了灯,便回自己房里温书,下个月便是秋闱,自然不能耽搁。
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祁栾穿着寝衣端着鱼羹来的时候,祁钰才从书卷里抽出身来。
祁栾极自然的坐在他身边的凳子上,看他一口一口用完了羹,困意也跟着翻涌了上来,眼皮直打架。
祁钰见她枕在书上面向着他,迷迷糊糊将睡不睡,心中喜爱,不由轻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心中不舍还是劝道:
“阿栾去床上睡觉?”
祁栾摆了摆脑袋。祁钰也不再劝她,拿了件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只是半夜还是被他抱到了床上。
祁栾: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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