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同志, ”
像是故意逗她似的,林洵歪了歪头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 “久仰大名。”
涌星却是眼睛红了,上前一步连忙张开怀抱上前,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然而时钟仍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两人不敢耽误,涌星从怀里掏出两张车票来递给她,同时林洵从西装内侧掏出窃听器,二人交换。
“都按照要求录好了。”
涌星点了点头,“你现在立马往北车站去,会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那等你,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节红线,你带他一起回后方。”
林洵连忙问道,“其他同志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各地都有我们的同志渗透,大部分同志已经被陆续营救出来了,你都算晚的了。”
陈涌星开玩笑,二人相视一笑,却不再停留,涌星扭头走回了漆黑的戏院里,装着窃听器的手包紧紧地贴在大腿旁。
电影结束后已经是傍晚,涌星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和敏感的状态,手包里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像是一块炽热的烙铁贴在她的腰侧,让她心下惶惶,不敢放松一刻。
可表面上还得维持着平静神色,幸好近旁的甄太太一直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对涌星有过多的注意。两个人找了家做苏杭菜的馆子,那馆子不算大,胜在窗几明镜。老板长了张讨喜的圆胖脸,甄太太尝了一口之后就夸了句地道——
“这么地道的杭帮菜,从我跟着来到沪市之后就没吃过了。”
甄太太放下筷子笑了笑,“算一算,竟然也过来二十年了。”
“我是十二岁那年嫁给他的,十四岁就来了沪市.......”
“......谁能想到竟落得个这般下场。”
她脸上的伤痛毫不掩饰,这些话如同撕裂刚愈合的伤口,血淋淋地暴露在彼此眼中。
涌星宽慰,“或许这就是生活吧,谁能想到甄先生会遭此横祸呢,只可惜如今就剩你一人了,若是有孩子陪伴,或许还能为你分忧一二。”
甄太太倒是很看得开,笑着摇了摇头,“徐太太,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然而她并不打算解释这句忽然冒出来的话,反而又附和似的讲起过去来。
“曾经我们有个孩子的,出生的时候好会折磨人,幸亏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了,只是我身体就算垮了。只可惜福薄的很,没多大也去了,倘若他能活着,便是不养在我身边。我只需晓得他在这世上活得好好的,我也是甘心的。”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