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慢吞吞地低头锁门,侧耳倾听着他们的话。如今离下班已有一段时间了,办公楼早没了人,涌星听到其中一人用日语气急败坏地说什么什么线索断了。
另一个人也用日语骂中国人都是蠢货,说要不是巡捕房把人压到大街上,他们也不会中了赤.匪的圈套,人也不会死掉。
涌星正认真听着,虽然四周安静,可到底有些距离,那些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想要听清楚着实有些费力。
“你在干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
涌星吓了一跳,扭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王光忱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后,同时正用一种恐怖阴沉的目光望着她。
“锁......锁门。”
涌星瑟缩了一下,指了指手里的锁,“弄了半天,锁不上。”
王光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别人都下班了,你留在这干嘛。我记得你才来,应该没什么工作呢吧?”
涌星点点头,“科长好记性,我今天第一次来,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就趁前辈们走了之后打扫了一下科室。”
王光忱看了看她,点点头,严厉道,“下了班就早点回家,干好自己本职工作比这些旁门左道强得多。”
一句话就把涌星说的脸色通红,她赶忙给科长鞠了一躬,指了指锁“科长,门......锁不上。”
接着没等王光忱回答,像是吓到了似地立马扭头就往方才日本人停留过的楼梯走去。
高跟鞋的声音落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咔哒咔哒,一声一声稳如心跳。
涌星可以感觉到背后两束利剑般探究的目光,但她仍逼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而她身后的王光忱的确在观察她,观察她的眼神,行动甚至是呼吸。
直到女子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王光忱才收回目光。他摸了摸下巴,又伸手碰了一下门上的锁,只听“啪嗒”一声,锁果然坏了。王光忱试探性地锁了两次后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涌星直走出了一条街后才放慢了脚步,现在不过是下午四五点的时间,街上行人不多。可能是因为之前茶叶行的事,沪市的街道上多了许多端着刺刀的日本宪兵在来回巡逻。
日本一向是个聒噪怪诞的民族,而聒噪的族群最擅长的就是用伪善谦卑来掩饰虚张声势的本性。涌星有时甚至觉得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带有一种孩子的天性——他们习惯用一种耍赖的方式来获得胜利,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掩盖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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