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朝阳给我发了信息,是日常的寒暄。我似乎看到了黑暗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抓起手机,甚至自己都没察觉按硬键的手在颤抖。
我跟他说,我太害怕了。他顿了片刻,发了一串号码过来。我愣了很久,在拨号界面往返起码二十次,上头显示的玉泽市让我有些恐惧。
深吸了好几口气,怀着忐忑与畏惧,拨通了号码。
拨通后,我不知什么原因,并不敢说话。“喂?你是朝歌吗?”听筒里传来一个极好听的声音,这种熟悉感让我浑身一颤,太像容辞了。
容辞在高一当播音员的时候,读过三毛的一段话,当时我还录了下来,那段声音支撑我走过无数个漆黑不见五指的上下学路。
那段话是这样的: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录音的后半段女生嘈杂的说话尖叫声几乎盖过了容辞的声音,其实这些话并不温暖,没有安慰人的成分,安慰我的是容辞本身。
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被牢牢包裹起来,我感觉我在哭,因为身体不断抖动着,那个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开始安慰我,他说“别哭,不要哭,有我。”短短这句话,他重复了很久很久。
其实我是贪婪的,因为太像,所以对手机那一头的人也有了些许残忍的想法,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把他当成了容辞,所以我觉得黑暗真的不再可怕。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值班老师拿着一个巨大的手电筒,拿它直照我的眼睛,我觉得我几乎失明。
值班的洪老师照到的疤痕狰狞的脸时,身体震了一下,退后两步问“你是哪个班的?谁把你锁在这里的?”我非常疲惫,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吸口气道“八一班,是齐夏把我锁起来的。”他的脸上出现了几丝为难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乖孩子,我先送你回家。”
洪老师骑着自行车将我载在后头,一路无言,到门口时,他摸了我的头,眼神凝重地说道“老师会还你公道的,记住不管未来到什么境地,都不能放弃自己,你是个好孩子,老师知道。”
我抬头望他,泪如雨下。
果不其然,齐夏挨了处分,我不知道的是,在一段日子里洪老师被副校长处处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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