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不说话,眼睛看着他定格在半空手,很奇怪的姿势,忽然一下双手扶住他手腕,帮着抬起,落在自己脑袋上。
还知道要自己靠近了凑一下,以防江季珩胳膊肘撞在窗边。
一下,又一下,江季珩僵着动作,任由宁汐引导着自己,轻轻地犹如从前那样抚摸她的脑袋,女人眼尾的微红,溢出迷茫的柔弱。
她吸着鼻子,一遍遍地感受着男人掌心的温热,一闭眼,被梦境中那张录取通知书牵扯的酸涩全漫了出来。
这更加重了江季珩放任宁汐今晚喝酒的内疚感。
他膝盖顶在座位间,弯腰去平视找她的眼睛,手渐渐主动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问:“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宁汐懵了几秒,摇头。
真的很久没看到宁汐这个样子了,江季珩动作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拇指的温度已经轻擦而过她蕴湿的眼角,慢慢覆盖在她眼皮上。
“没事的,”他不经意就在安抚她情绪,“是不是眼睛?”
这像是摁下了无声的开关。
宁汐鼻尖突然泛酸,涩意涌上感官,冲淡思绪的模糊。
她猜现在的头重脚轻是酒精在发酵,但她不是眼睛难受,而是为他跳动的那颗心脏在难受。
明明她是喝了酒在服软,那他呢,这个态度是因为什么?
宁汐不敢深究。
但将错就错的瘾头只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沉默地望着他,经过好多秒,才主动地双手勾上他脖颈,嗓音低如蚊蝇:“对不起,我走不动了。”
江季珩看着她的模样,无法控制的心软,摩挲着她的手,“知道我是谁?”
“江季珩。”宁汐轻声说。
江季珩有些难以置信,“那我背你,也可以么?”
宁汐看他几秒,静静地点了点头。
给了许可证,江季珩没再耽误时间,猜到她现在还没醒才会这么温顺,便伸手替她拢好衣领,抽出自己那条围巾替她围上,转身就蹲下,由宁汐靠得稳当,才慢慢起身,防止她脑袋磕到车门。
回去的一路,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谁都没说话,只有脚踩在枯叶上,漫长又细碎的声音在徘徊。
宁汐本来想装醉的,但冷风吹走了她太多的醉意,身边男人熨烫的体温又是那么具象,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漏掉任何一点关于他的细节。
低却彼此可闻的呼吸,深浅不一的两道缓慢叠加着。
可能是真的陌生太久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场,宁汐在心里组织了好多话,却在开口要说出的那瞬,都哽在喉嗓,没法表达。
脸蛋埋在他颈窝间,一点点变得濡湿。
江季珩感受到了,脚步也在微顿之后,才变回正常。
连夜风都无法听清的音量,宁汐说:“对不起。”
“你今天说了两次对不起了。”江季珩嗓音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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