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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慎与傅温言心里都清楚,真相如何,未必是世人所看见的那样。

这一天下午,萧慎在东宫书房看了一下午的卷宗,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走了出来。也并没有传膳,而是去见了庆帝。

*

庆帝在亲手抄写祭文。

英王下葬的日子快到了,他这几天噩梦连连,英王每晚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萧慎一到,庆帝立刻命人宣他进来,庆帝本打算与太子好生说说话,他太孤独了。

高处不胜寒,数年的上位者,令得他从未向谁打开过心扉。

萧慎从殿外大步走来,身上似带着寒气,气度凛然。

如今再看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其他几个儿子加起来,也不及太子。

就像是整个后宫都不及发妻一人。

活到了这把岁数,庆帝猛然惊觉,他这些年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忽视了最在意的东西了……

发妻早年惨死,太子也与他不清净。

所以……他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折腾出了什么?

“太子,你来了啊,朕正好有事找你。”庆帝态度亲和。

萧慎的神色却是截然相反,他的双膝不太好,便是幼时那晚在御书房门外跪出来的毛病,无论他如何求情,庆帝置若罔闻。

萧慎抱拳:“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还望父皇解惑。”

庆帝点头,突生欢喜:“太子,你说吧。朕会言无不尽。”

萧慎:“当年的忠敬候府陆家,当真谋逆么?可儿臣查看卷宗,却觉得处处可疑。”

庆帝脸上笑意瞬间凝固:“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朕早就宣告天下,任何人不得提及忠敬候府陆家!”

萧慎呵呵一笑,舔了舔槽牙。

他一脸邪气,但内心却是一腔正气。

他知道这万里河山是怎么来的。

他将来不想坐在万人枯骨堆积而成的龙椅上。

萧慎没给庆帝反驳的机会,道:“所以,陆家是被冤枉的?谋逆是假,父皇铲除心患才是真。”

庆帝:“……”他胸口一缩,“这是帝王权衡之道。”

萧慎摇头失笑:“父皇,倘若是换成儿臣,儿臣不会那么做。这不是权衡之术,这是……过河拆桥!”

庆帝身子晃动,猛然间站起身来,指着太子的脸:“放肆!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萧慎无半分畏惧:“杀了我?这些年难道父皇就没动过这个心思?对了,告诉父皇一桩事,陆家还有人活着,沈颢就是当初的陆远博!老三便是死于他之手。他为何来回京,又为何杀了那么多人,父皇理应比谁都清楚。沈颢现在带着二十万兵马离开大庆境地,父皇猜猜看,他会做什么?”

这一刻的庆帝如被雷劈,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出来。

萧慎转身离开,也不对庆帝说明自己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完全不把庆帝当回事了。

当夜,庆帝终于熬不住,命人出宫把傅子秋请了过来。

庆帝喝醉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子秋,朕真的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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