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啊,周窈打开云华宫二楼的窗户, 朝他招手:“来。”
静凡疑惑地走过去,周窈拽下一旁的外衫,揽起他的腰就往窗外跳。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大师脸色一白。
他紧紧拥住周窈,被她抱着上蹿下跳,以极快的轻功往慈悲殿跑。
起落间,他睁开眼,看见皇城高墙一起一伏,点点灯光在廊庑中排成线,像一条条游鱼。
冬夜的风侵人,周窈甩开外衫裹住大师,衣袂在风中猎猎翻飞。
几番上下,两点一线,周窈很快到达慈悲殿的殿顶,顺着重檐翘角往下一滑,稳稳当当落地。
把正在观望的小胳膊吓个半死。
慈悲殿二楼是正常的卧房,穿过纵横的书架,殿顶长纱垂幔,风吹若霞,一三米宽大床静躺,已由小胳膊铺好了。
周窈一闷头栽倒在床上,当即就睡:“晚安。”
大师唇角上扬,徐徐而来,他先是检查了一遍床头柜的香炉,压平香灰,又轻轻关上窗户,脱下罩在身上的外衫挂在一边。
他撩开帐幔倾身一拨,把她翻了个个儿:“枕枕头。”
周窈脱鞋拱上床,枕着枕头就睡:“明天不想上早朝了……当皇帝好累……”
大师轻笑,吹灭床边的灯。
静静地香气随着乌云后逃出的朦胧月光铺洒开来。
静凡大师盘坐在她身侧,拨弄水玉数珠,用极低的声音喃喃念经。
他念经,愿她应能睡得更沉些。
不一会儿,她拽住他的袖口,轻轻拉扯:“一起睡。”
静凡心陡然一跳:“嗯。”
他放下数珠,钻进被子,侧躺在她身边。
周窈揽住他,温柔地把他拥在怀里。
她身上的皂乳香淡淡的,像一个无形的怀抱环绕着。
仰头点吻她的下巴,他蹭了蹭她的长发。
浓酽的夜,浸泡在温润体贴的梦乡里。
周窈嘴上说不想上朝,生物钟照样提早醒了。
破天荒的,今天她比大师起得早。
晨光透窗而下,静凡大师的睡颜像小孩子,眉眼如白玉,静睡时鼻翼会时不时地轻颤。
周窈亲吻他的鼻尖的小痣,轻功翻下床,为他掖好被角。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临冬日中旬,秦太保终于再也熬不住,踏上了通往正殿的汉白石阶。
她迈着哆哆嗦嗦的步子,跪拜时笏板都差点磕碎:“如陛下所见,臣身体日渐衰败,行将就木,已不得用了,臣请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太保的党人也和她一样,本就是贪图富贵却又贪生怕死的禄蠹之辈,通过进谗言升位的蝇营狗苟,如今见事态不对,一个也不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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