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一觉从三百平米的床上醒来,外头天都黑了。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意把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撩,下床光脚就走。
怕什么,反正在自己家。
小肚子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果汁。
周窈咕嘟咕嘟喝罢,走下雕花长梯,慵懒地没点样子。
云华宫空无一人,唯有阵阵静神香缭绕。
“小腿子?小肚子?”她一声声唤,整个云华宫都在回响,偏生无人回她。
人都去哪了?
初冬的夜微凉,周窈随便捞起一玄色凤袍披上赤脚踏过乌金砖。
云华宫的窗户小小押出一个缝,还算暖和,空气也还清新,就是一个人怪冷清的。
她打了个哆嗦,清醒大半,撩开层层纱幔。
彼时天黑,原本放有三百米大床的一楼顶上的大铜镜因为拆卸不便尚在,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
顶画延伸之处,四大镂空的柱子内被点燃蜡烛,氤氲朦胧的香气与烛光交相辉映,影影绰绰。
长幔拂过她的脚裸,她走到铜镜正下方,爬上又长又大的凤椅,准备批改奏折。
一雪色玉盘倏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端上来放在书桌边。
她把挡眼的长发撩到脑后,望见一身莲子白长衫的静凡大师。
大师没有穿海青,难得一身如雪长衫,牛奶样的皮肤被称得白里透红。
因为大师光着脚她尚且没听到走路的声音。
周窈一下子哽住,联想到孝贤寨受到的冲击,脑子陡然发热,赶紧把衣服裹裹好:“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鞋也没穿,地上凉。”
“方才用过晚膳。”他把切好的水果和银耳粥端到她面前,答非所问,声音又柔又酥,“施主还没用膳吧。”
“啊?嗯……”周窈红着脸摸摸扁扁的肚子,接过粥,狼吞虎咽。
簌簌。
静凡大师攥着佛珠,长衫绕过桌案,坐到她身边。
周窈差点被呛到,不敢看他:“怎,怎么了?”
大师蓦地伸手,指腹贴住周窈的唇角,拭去一点水渍:“沾到了。”
周窈瞪大眼睛,心噗通噗通跳。
沾了羹的手指贴住薄唇,大师轻笑:“不愧是宫中御厨,一碗羹也精益求精。”
等等等等!
周窈咕嘟咽口口水,僵成一棵饱经风霜的枯树,仿佛碰一碰就碎了:“静凡,那个……”
他突然又问:“施主会觉得贫僧心机深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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