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雨点小,一个嚎得比一个响。
寺庙外头来了个临渊人,据说是高大人家的侄女,如今无处可去,想入佛门带发修佛。
出家人慈悲为怀,悟善住持听比丘尼细细复述此人遭遇,面沉似水,十分悲痛:“雪中送炭乃大慈悲,快把可怜人带进来吧。”
少顷,满脸虚假泪痕的周窈出现在住持屋内。
悟善住持望见来人,目眦尽裂,手里一使劲,差点把数珠给捏碎:“陛下,您怎么来了……”
悟善住持看周窈,就像羊妈妈看一头恶狼。
她与周窈大眼对小眼,再看窗外院中来来往往的年轻比丘,仿佛看到了周窈的下酒菜。
原来住持见过原主。
周窈放松下来,干脆不演了,虚心有礼:“住持不必苦大仇深,正如朕在慈悲寺门口所说,朕此次前来,真的是修身养性,潜心学习政治兵法。住持放心,朕不会给慈悲寺添麻烦的。”
悟善住持还想挣扎:“陛下,小寺人来人往,陛下若有个万一……”
“无妨,朕带了一个连呢。”
“小寺鄙陋,陛下凤体要紧,早年听闻陛下有头疾……”
“啥?没有的事,我没觉得我有头疾啊。那都是谣言,朕康健得很,安排一个普通禅房给朕便可,朕不挑。”
悟善无话可说,颤抖的手捏起袖子给自己抹了把汗:“陛下方才说,要假借学习佛法,钻研政务、兵法?”
“是,不知慈悲寺可有三者精通的高人?”
“这……有还是没有呢……”
悟善住持眺望天边,质疑今天早上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当今陛下的恶名,她早有耳闻,也亲眼所见。当年先皇病逝,她去宫中诵经,周窈不仅没有半分悲色,还对自己身边的小沙弥又是抛媚眼,又是动手脚的。
后来还听闻,陛下得不到人,干脆把人家的画像挂在云华宫的柜子里夜夜瞻仰。
实在是……荒谬。
好巧不巧,当年的小沙弥慧根超凡,如今已是慈悲寺内的首座。
而他,恰巧读书甚杂,三者精通。
更巧的是,那人前脚刚刚回寺,陛下后脚就来了。
不能说,不能说。
住持敛目,思忖怎么在不打诳语的情况下度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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