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里意味复杂,垂眸看着床边的一双素履,末了取出悲思剑。
乌漆的剑身以极快的速度挑开幔帐,幽暗中视线相撞,穿着中衣的少女僵硬地扭过头,鬓发散乱,枕边几个水果滚落,她嘴角似乎抖了抖,吃力地抬起一只手指着他,难以置信:
“为什么没有声音你做贼吗?”
“你为什么要拿着剑?你难道要杀了我?你、你你怎么又坏又毒??!”
接连三个问出口,乔孜胸口剧烈起伏,慌乱中一个枕头砸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麻蛋,她在看恐怖片,魂都吓飞了!
孟潮青侧身躲过,四下都看了遍,没有旁人的身影。
“只有你一个人?”
语调微扬,隐隐是不信任的态度,挡住她大半去路,孟潮青垂着凤眸,看向她时声音沉沉。
“当然是我一个人了!难道还有旁人?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我们如今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乔孜脑子转得快,联想起往先孟潮青对自己的恶意揣测,忍不住指责道:“心里有什么就会想什么,你真龌龊。昨夜促膝长谈后亏我愿意相信你,结果一天工夫不到你自己就心口不一,居然还怀疑我的人品。”
他本是收了剑,闻言盯了她一会儿,剑又回到手上。
暗沉沉的灯烛下,孟潮青静静盯着她,他低眉垂眼时掩住了眼中的幽晦,如今眼帘半掀,乌黑的瞳仁里映着一道纤瘦的人影,敛去所有光泽,
乔孜拢了拢松散的领口,见状雄赳赳气昂昂站起来,输人不输阵,何况面对这个狗东西,越弱他越喜欢欺负。
“事不过三,你要道歉。”她抬了抬下巴,严肃道,“我的脾气你该知道的。”
孟潮青:“既然没有人,那你方才是在自言自语么?”
“对,我有个癖好,就是喜欢自言自语。”
剑身抵到她的腰侧,轻轻撞了撞,像是警告:“说实话。”
“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乔孜皱眉,一巴掌拍过去,“真当自己是我夫君?居然敢逼问我,胆大包天!”
孟潮青:“……”
有几许怪异涌上心头,耳畔都是她充满怒气的声音,字字清晰干脆,少了平日里的几分绵软,像是刺猬身上的刺,扎在手心里直叫人发痒。
孟潮青问:“我并不曾有管束你的意思,只是在其位,行其事。你今日是不是又跟宋雅生厮混在了一起?”
“是,我还认识了几个小朋友,玩的特别开心。”乔孜捡回水果,看也不看他,张口就道,“他们都是尊老爱幼的有志少年,比你好百倍。”
“都说昼想夜梦,今晚想必我做梦都是笑着的。”
那张粉白的脸上眉眼格外生动,春山秋水,淡墨勾勒,神韵秀彻。竹叶间有飒飒之响动,孟潮青扭头瞥了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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