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免紧皱起眉。
方才同那犼兽搏命,差一点便要当场身殒,能逃到这里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可现在,那些追兵竟然还紧追不舍……
难道他苦心计划了这么久,最后却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心口遽然的疼痛让他的眼前黑了一瞬,在快要倒下之前,言息月及时扶住了树干。
缓过片刻,他拉开衣服朝伤口处看了一眼,被他当作替代的犼兽之鳞竟在此刻冒出了一缕怨气。
内心的希望仿佛又暗淡了许多,未来……并没有他想象的更好啊。
言息月深吸了口气。
不行,既然好不容易从西海逃了出来,那至少,死也要死远点。
他借力将身子撑起,还想往树林深处跑。
可是,他受伤至此,确然已经无力了,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湿润的苔藓一滑,直接朝山坡下翻滚了下去……
再醒来时,言息月发现他完全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的警惕性向来极高,本想趁着现在没人赶紧跑,谁知,他身上的伤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尤其是胸口这处,乃至他没能忍住猝不及防地便低叫了一声出来。
言息月心道不好,这下定要将人招来。
果然,外面很快响起了上楼的声音,甚至他能听出来这人为求快,还是两阶两阶跑上来的。
完了。
言息月绝望地想。
“你醒啦!”
说话的却是一个悦耳的女声,娇娇软软还有些清脆,扰得人耳朵痒。
言息月皱了下眉,没有回答。
宁远远看到床上的少年背过头平展展地躺在那,一脸无奈。
要不是她刚才听到声音,她还真信了没醒呢!
不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第一个人,还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她可以允许他放肆一些。
宁远远毫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喂,别装没听见了,起来,我给你换药。”
言息月的头被她强制扒了过去,他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碗,碗边绿绿的,确实有点草药味儿。
一场你不情但我愿的强行换药结束,许是言息月察觉出宁远远没有恶意,终于在她离开之前问了一句,“这是哪?”
宁远远回头,“昆夷境!”
哦,没听说过。
言息月的伤的确是有些过于重了,自第一天醒来过一次后,接下来的好几天他便一直在昏睡。
宁远远开始还试图叫醒他,但后来发现实在叫不醒,索性也就不尝试了。
不过其实,他偶尔也是有意识的。
就比如某天夜里,他做了一场噩梦,半梦半醒间,他听见女孩温柔地在他耳边宽慰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关系的,这段时间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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