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充耳不闻,力道丝毫不减。沈明仪狠下心,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沈明仪没有心软,牙尖锋利,用了十足的力气。
陆承尧一时不妨,倒吸口气,沈明仪就见势而上,趁着他松懈的空挡立时将手抽出来。
“你掐着我干什么?”沈明仪抢先开口,明知故问。
“不是你先准备去夺圣旨我才拦你的?”
沈明仪有一瞬的心虚,而后理直气壮道,“夺圣旨又如何?谁知这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假的圣旨,你正好有了拿捏陈束的把柄。我帮你辨认圣旨,你不谢我反而还拦我,这是什么道理?”
“脑子挺机灵,这么短的时间连理由都想的这么天|衣无缝。”陆承尧可不相信,当时满脸写着冲动、表情木然的人还能有冷静思考的能力,“在晚上也就算了,大白天众目睽睽若真让你闹一出,你来收场?”
沈明仪低垂着头,尽管表现的毫不在乎,可听到圣旨内容的那一瞬还是难以接受。
陈束仗着圣旨张扬跋扈,每说一句话,沈明仪的怒火就往上窜一层。最后想要劈手夺圣旨的时候,她是真的理智全无。就想看看,皇帝哥哥是不是真的眼盲心盲,选了这么一个碌碌无能的人当一军统帅。
可是……在盛京的时候,皇帝哥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选贤任能,唯才是举,几年来,他勤勤恳恳,无一不是这么做的。多年坚守,却在关乎一军存亡的大事上犯了糊涂,沈明仪大失所望。
所有的委屈在一刹那齐齐涌上心头,鼻头一酸。
她低着头,陆承尧便也垂眸盯着她的发顶,默不作声地等她想清楚,等了不久,却看到一滴晶莹的水珠从空中直直坠在地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滑落。
“你……”陆承尧迟疑着开口,“我方才弄疼你了?”
沈明仪仍垂着头:“嗯。”鼻音浓重。
陆承尧当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让她挣不开,但也绝称不上疼。可她既然如此说了,陆承尧便也认下,真心诚意地道了歉。
这反而让沈明仪愈发愧疚。
陆承尧见不得素来开朗乐观的小姑娘哭,于是揉了下她的发顶,软下嗓音道:“你不是要去探望铁柱吗?再耽搁下去,他怕是要用完午膳了。”
他体贴地背过身,留给她恢复的时间。
沈明仪心下感激,两三下摸了眼泪,暗自唾弃自己,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既然沈伏在西境,待拜托陆承尧找到人,她当面一问便知。
看看哥哥和皇帝哥哥究竟是谁昏了脑袋。
如此想着,沈明仪叫住陆承尧,惭愧道:“之前我一直拿封将的圣旨开导你,没想到是我预料错了,害得你如今被陈束掣肘,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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