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开始陆续用其他的方式,微信、微博、短信,也都没有回音。这一陆续,又是一个多月以后了,安逸犹豫再三,拨通了林依依的手机,还是联系不上。刚开始打的时候只是已关机而已,安逸就换了几个时间段打,也还是关机。后来再打,就变成了已欠费停机。最后再打过去,就是空号了。
边缘人林小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别好的同学兼朋友,她和安逸的高中同班同学里,也没有第二人和她读一样的帝都二本。安逸居然找不到别的渠道联系到她。
但是课业和演奏任务都很繁重,安逸也不可能和父母说,自己为了联系不上八年前的老同学就要立刻飞回国。直到法国学校放春假的时候,他才按照预定计划飞回国内。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国了,安逸先去看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然后回家后,从自己多年未用的书桌抽屉深处,找出了一本老久的手写的电话簿,翻开来,里面有幼稚的初一笔迹,记录着林依依家里的座机电话。打过去,也还是空号。
安逸只好凭借着当年的印象,他记得林依依家里是钢铁厂的职工,找到了那个钢铁厂,然而那里已经变成了商业楼盘的地基,如火如荼的工地上,一丝当年的影子也没有了。
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去找一个人?安逸觉得自己心里原本淡淡的情绪在不断发酵,他不知道青春年少时的懵懂的感情会有多深,但是他当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出国。可他现在站在这片商业楼盘的地基面前,心中异常焦虑,烦躁不安。
安逸拦住一些进出的工人,打听有没有人知道原来住在这片地方的人拆迁去了哪里?工人们都摆摆手,他们多数都是外来务工的,干活就是了,哪里知道这些。最后是保安看他确实着急,帮他给包工头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没听说这边拆迁去了哪里,这片地都是钢铁厂的,买地的钱也是给的钢铁厂。不过对方给了安逸一个电话,说是他认识的从前也是这个厂里的工人,可以打电话问问看。
安逸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并不做太大的指望,他甚至都不知道林依依的父母叫什么名字,这怎么问?但是对方却意外的知道林依依。无他,一家两口子连续出事,母亲去世的当天女儿出医院又被“七十码”撞成了植物人,这种惨剧传的很快,厂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也凑起来一起去医院送过人情,林妈妈的后事都是亲戚工友们搭把手办的。林依依就是在医院门口被撞的,现在也还在那家医院里。
听到消息的安逸心中一沉,握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对方喂喂喂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复,摁断了电话。安逸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也听不到身边工地里热火朝天的响声了,他感觉整个脑袋里都在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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