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下意识摇头。
在菲菲的日记里,她喜欢过一个男人,比任何人都喜欢,但他们在艺术理念上有冲突,性格不合,只能当□□。
再后来,□□也不能维持了,就当对方的垃圾桶。
仇绍抬眼,扯着唇角:“她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你最清楚。”
齐放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
良久,他才问出一句:“这些,是Iris告诉你的。”
仇绍没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了。
又过了片刻,沉默散尽。
仇绍喝了口茶,也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那时候是真的傻,找了个半吊子纹身师纹了和你一样的图案。她后悔了,就让菲菲用火、枪把那纹身烧掉。”
这一段,齐放丝毫不知情。
火、枪烧过的地方必然留疤,一个女孩子可以做这样的决定,得对自己多狠。
这样的疼一旦尝过了,这样的狠心一旦下了,就是真的完了。
齐放怔怔的对上仇绍。
仇绍目光冰冷,眼里一片沉黑。
齐放:“后来呢……”
真相只有最后一步,他可以选择点到即止。
可他还是问了。
仇绍:“阿Fei也一直有抑郁症,比周垚严重。感恩节那天,她自杀了,当时只有周垚一个人。”
菲菲临死前还留了遗书,给周垚。
那封遗书是一张未完成的清单,她怕周垚想不开,不知道怎么面对接连的打击,会跟着下来,就用那张纸把周垚留住。
可这些,仇绍不会对齐放说。
他只是轻轻开口,那口吻再冷不过:“齐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没有阿Fei陪着她,那么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人,会不会是周垚?”
一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万籁俱寂。
齐放浑身一震,颜色尽失。
仇绍:“你说要重新开始。再做一次侩子手,就是你表达歉意的方式。”
他们都知道,侩子手也是要讲资格的。
齐放早已失去了。
可面对那样的过去,他连征求资格的机会都没有。
……
…………
仇绍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再也没有看齐放,径自转身开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窗外的日光改变了角度,包间里暗了。
悔了十年,只活在自己知道的事实里十年,等着盼着,做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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