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粗糙的,粘腻的,还是说,和人一样,带有细微纹理的皮肤下有一层柔软的肉,包覆保护着里层的骨骼。再往里,是内脏和脑,只要破坏掉,人的灵魂就会抛弃身体。
以上全部正确。任何形态的咒灵都可能存在,明明是由千篇一律的人类诞生出的生物,却拥有不定型的无限可能。
因为,人类的情感不可捉摸。相似的形态中,翻涌着全然不同的执念。
这些执念的共通点,就是恶心,就像人类本身一样恶心。
肮脏丑陋的咒灵化作不明的黑暗,缠绕过夏油杰的手腕,在其上聚合成一个黑球。
很恶心,不仅仅是触感。味道,也很恶心。
为了什么?大义?
夏油杰拿着游戏手柄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是过度劳累带来的痉挛。连续一周高强度祓除咒灵的任务,身体多少开始不堪重负。
队友操作频频失误导致卡关,五条悟发现夏油杰情况不太对,关心道:“任务很累吗?”
不等夏油杰回答,五条悟干脆利落地关掉游戏,拉着夏油杰震颤的手滚到柔软的榻榻米上。五条家主绝不会在生活质量上委屈自己,禁闭室除了光线昏晦以外,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夏油杰顺着力道倒下,与五条悟抵足相视,坦然地欣赏五条悟近距离美颜。绵软的床铺,还有甜甜的气味。疲惫开始渐渐消退。
这样就很好。悟不适合担忧的表情。
夏油杰不紧不慢地解释,柔软的吐息夹带着话语:“特级咒术师被审问不会影响咒灵活动,那部分工作都会转移给我。”虽然有一半的工作量是夏油杰自己作出来的,但是,“能拯救很多人呢,我不觉得辛苦。”
佛相青年如庙中塑像般慈爱地笑着眯起眼,嘴角的翘起弧度完美无缺。
对社畜的忙碌生活深有体会,五条悟心有戚戚地点头,欢快地提议道:“任务做不完的啦,偶尔摸鱼培养一下后辈也不错。”
“悟,我还没有毕业。”没有多少后辈,而且也不应该把危险的事推给后辈吧。
金发后辈面容老成,无力地靠坐在同级好友的遗体旁,搭在脸上的毛巾试图汲走源源不断的悲伤,后辈说:“以后凡事都交给他一个人不就行了吗?”
那个时候,他想了什么?
这段回忆从夏油杰眼前一闪而过。
五条悟若有所思道:“我以后会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到那时候会轻松很多。”
“真的?”夏油杰并不相信。正如悟所说,任务是做不完的。如果不从源头解决问题的话,悲剧只会一次次重演。接着思路像被拧紧的水龙头,无法再细思下去。夏油杰的注意力转回五条悟身上,问道:“这么说,悟打算毕业后留校任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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