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苦了在附近的仆役和侍从。
他们肩负着观察和窃听的工作,一人起码懂三门语言却也压根听不懂胤禛等人的大杂烩对话。正当他们冷汗直冒想要禀告上司时,却发现胤禛一行人的对话又恢复了正常……嗯?
这些心虚的窃听者一抬头就和胤禛似笑非笑的脸庞打了个照面,他们涨了脸低垂了头,慌慌张张地避开注意。
胤禛收回目光。
短短几句话足以让他交代好苏培盛和章佳侍卫,至于那两批清国商人也瞬间明白情况,眼底怒火攒动的同时一个个面上猛地涨起一缕红色。
其中来自广东十三行的萧阳荣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一个没忍住黑着脸低低骂了一声:“欺人太甚。”
仆役们权当做没听见。
他们厚着脸皮强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默默地竖立在原处。
商会会长并没有来寻他们。
或许是他觉得一切势在必得,或许是他觉得应该等待胤禛自己送上门才是,至于胤禛他只觉得……嗯,清净的感觉很不错。
等演习正式开始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而在此刻所有人也终于发现这场演习的恐怖之处。
隆隆炮火声在天际响起,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被火焰染红的海面,被黑烟笼罩的天际、翻滚的波涛以及绝望的脸孔。
萧阳荣的面色刷地褪去了血色。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远处,忍不住微微抬高了声音:“这上面,这上面有人啊!!!”
没错,被炮火围攻的船只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即便听不清他们的话语也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绝望和惶恐。
周遭的仆役侍从们罔若未闻。
与死寂的二层瞭望台不同,船只下层的甲板上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胤禛靠近玻璃窗,冷眼注视着一楼的观众们。
穿着华丽富贵的人脸上见不到人命消逝的后悔和惧怕,反倒是满满的狂热、兴奋和愉悦,仿佛眼前消失的不是人类而是动物、蝼蚁乃至垃圾。
和福建水师演戏不同的是这帮东印度公司的商人攻打的不是靶子,而是一艘载人的船只。随着船只逐渐沉默,轮船上的宾客再次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让人莫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一楼越是热闹二楼也越发寂静。
像胤禛一样没有露出任何反应,亦或是面露愤怒之色的‘贵重客人’不在少数,而更大多数人眸底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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