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一些独有的织纹用的都是家生子,但可能是困守太久,手艺过关却缺乏创新,已经越来越故步自封。
外面倒是招进来的有不少有天赋的,却不敢把技艺教给他们,怕转头就给人挖走。
金蟾想了想:“涨工资不成,那……我们给他们养老呢?”
梅元荣转头盯着她。
金蟾解释:“若一直在我们织坊工作的,退休……我是说干不了了就由我们来养,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手艺好的,还可以反聘回来做技术指导,这其实花不了多少米钱。有人提出新点子,也可以以银子作为奖励。”
金蟾早就发现了,这里的男子,没妻主没孩子的,或者孩子不孝顺的,或者是年老色衰遭到厌弃的,大多因为无依无靠晚景凄凉。
哪怕年轻攒下不少钱,等年迈不能工作没有人赡养也会被人掏空家底后抛在一边,没人给他们撑腰。
如此,倒不如绣坊提供给他们庇护,也好过任人欺凌。
梅元荣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她的脑袋:“我儿心善。”
两日后,梅家织坊挂出一项新通告:“凡在织坊工作到十年以上,且年满四十七岁的男子,由织坊提供住所食物及衣裳,如果不在织坊吃住,可以兑换成等量的粮食。有意愿者可以签契为证。但之后若违背契约,去其他织坊工作者,罚纹银五十两。”
此通告一出,满场哗然。
“你说这是真的假的?不会是什么噱头吧?”一个织工捅了捅旁边的人。
“东家不会的。”被捅的男子摇摇头,梅家织坊是他呆过的最好的地方了。有饭吃,有衣穿,大家一起做事,管事和气,从不拖欠工资。
他今年已经三十三岁,妻主生了四个孩子都不是他的,自己年老色衰也越来越不招待见。每日工作回去都上交工资,还要受尽白眼,任那男人磋磨和他的几个孩子捉弄。
但他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只为了老来能有个安身之所。
但如果梅家愿意庇护的话……,他就不用再回那个家,不为那些米粮,只为这份庇护,都值得。
他眼神坚定了起来。
“喂喂,你去哪儿?”
“去找管事签契。”
……
梅卿看着眼前的纸:“她的主意?”
“对啊,”秀儿忍不住笑:“外面都说咱们梅家仁义,我看是主子仁义,小娘子更仁义。”
梅卿把纸放在一边,耳边响起了母亲的话:这孩子是个宽厚的,或许……
……
因为织法和新策略,金蟾一步步在布庄站稳脚跟,不再是单单以梅家养女的身份,而是大家心服口服的梅家少东家。
梅元荣也渐渐放手,让她越来越独当一面。
城西一间茶楼里,女人咬牙:“四成利,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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