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得温柔,于是挂起狼外婆的笑容,继续好声好气,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告诉他……自己要吃掉他好了。
好在对方在狼外婆还是外婆的时候有了反应,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又深深垂下头去。
她在那一眼中看到了绝望,恐惧,以及深深的自我厌弃。
她突然就明白了。
寻常得小孩并不会为自己尿床而有太大的反应,那是因为家长不会过度责备。
而他……从小受尽虐待,肯定不止身体上的殴打,还有言语上的羞辱。那些人一定一边打一边告诉他,他不好,所以活该承受这一切。
他听懂了,也听进去了,所以慢慢地……产生了自我厌弃。
就像她曾经也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在楼梯上吃糖,老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对她贪吃的惩罚。为此自暴自弃好久,直到母亲请来了心理医生。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明明很没有道理,可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会知道,这是怎样的魔障。
“这不是你的错,”她慢慢靠近,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很好,这没有错,是他们不好,但是他们不敢承认,所以才说你不好。”
他盯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突然就滚下两行泪来。那双黝黑的眸子里,第一次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把人抱起,语气舒缓,一点一点教他怎么清洗,怎么换上干净的裤子。
他仔细地看着,学的很认真。
被她抱着的时候,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麻木,而是把脸埋在她的衣襟里,小心翼翼的依赖。
杜鹃已经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帮她换好床铺。
她把他放进去,盖好被子,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睡吧,小宝贝。”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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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起得就有些迟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小孩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早安”她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有些羞涩,小嘴唇抿了抿,眼睛却亮亮的。
那天之后,他对她亲近不少,常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有时候安静地看着,有时候搭把手。
一改见面时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鲜活起来,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小喜好。
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在她叫他“小宝贝”,给他晚安吻的时候,会害羞地别开脸,耳朵红红,眼里却闪烁着欢喜与兴奋。
但他亲近她,却极度排斥其他人的触碰,连杜鹃要给他擦脸也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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