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天鸿殿事毕的翌日,被明昙暂时安置于大公主府的明暶回宫, 与死里逃生的静贵人好生大哭了一场,连连向明昙致谢,母女二人都在庆幸于这件事情的顺利告终。
要说静贵人,也当真是命不该绝:她先前送明暶出宫报信的举动被发现,即将被懿德宫的下人们灌毒时,恰好碰上闯入此地、寻找瑛妃未果的明昙与林漱容, 方才顺势将前者给救了下来。
虽然她之前一直对瑛妃的计策知情不报, 但好在心有悔改, 明昙便也并未纠结于此。毕竟, 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忙——
两日后,明景入宫,带回了“齿动摇”的解药。
太医院上下登时忙得脚不沾地,郭院判更是不禁双臂颤抖, 从明景手中接过了那个小瓷瓶,将其中的深红色药丸取出,切下薄薄一丝,又是鉴别成分又是着人试药,忙活了大半天,才终于将解药呈回给明昙,肯定道:“此药品相上佳,化毒养身;待陛下服用之后,不出一日,便定会重新苏醒过来!”
明昙大喜过望,不敢耽搁,直接便赶往天鸿殿,让盛安伺候着给皇帝服下解药,自己则在殿外枯坐了整晚,连眼也不曾合上一下,直到东方渐明。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父皇怎么还未醒来?莫不是中毒太深,解药无用……
等待的时间越长,思绪便越是纷乱,就在明昙即将被满心的不安淹没之际,盛安终于从寝殿里匆匆步出,满面喜色:
“公主殿下!陛下醒了!”
明昙浑身一震,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拔腿就往盛安身后冲去——不过是短短几息之间,她就闯进了寝殿内,一眼便看到斜倚在榻上、面色虚弱的皇帝,动作一顿,心头登时泛上难以抑制的酸楚。
“父皇……”
皇帝刚刚醒来,记忆尚且停留在多日之前的灼华宴,似是还有些迷茫。他捧着一只盛有温水的茶盏,闻声抬眼,猝不及防地望见女儿夺眶而出的眼泪,手里的杯子都差点被当场吓掉!
“龙鳞?!”
皇帝慌了神,顿时也顾不上去想自己为啥不是在桃花林而是在寝殿,连忙想要下床,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浑身虚软无力,动弹不得,只能忧急万分地安抚道:“莫哭莫哭,这是怎么了?是谁让朕的宝贝龙鳞受气了?”
他又是心疼又是惊怒,也不知是在这瞬间脑补了些什么,当即用未端茶盏的那只手狠狠一拍大腿,“好啊!不过是让你去府上独住了几天,就有人敢胆大包天地对公主不敬,看朕不要了她的脑袋!”
灼华宴上妃嫔众多,少不了拈酸吃醋,更不差结党攻讦;即使龙鳞是中宫嫡女,身份高贵,但也难免总有几个拎不清的蠢货,平白惹得她生气……
——此时此刻,爱女之心深切的皇帝早就已经忘了:在这皇宫里,一向只有明昙欺负别人的份儿,又有哪个妃嫔会如此不长眼,敢去触九公主的霉头?
然而,他虽一时忽略了女儿的坏脾气,可明昙却自知甚详,忍不住为皇帝的猜测而破涕为笑,赶忙几步上前,将对方扶稳,红着眼眶道:“父皇息怒,龙鳞不曾受谁欺负,而是……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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