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今夜天色暗的格外早,眼见着便要大雨瓢泼。
长乐宫内,几个宫女端着汤药快步从光滑的青石板上走过,直至来到长公主秦语辞的寝殿前,行礼,下跪,将手里的药恭恭敬敬递给夕雪,这才总算在心里长舒了口气。
这雨来的实在突然,阵势之大又着实叫人心慌,好在这些药她们每天都有备着,不至于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误了事。
听说,最近长公主的病好像更加严重了。
身为低阶宫女,她们平日里没什么接近长公主的机会,但久在长乐宫做事,总会有所耳闻,知道的内幕也总要比外人多上几分。
就比如长公主的病,其实并不像对外宣称的那么简单,虽说萧皇后身体向来不好,诞下的公主也继承了她的体格,自小便体弱易病,但终归都是些小病小灾,仔细医治便能很快恢复。
从未像现在这般,一下病了一年之余还未曾见好,尤其到了雨天还要再加重几分,就连起身都困难。
就像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邪门的很。
对于这些事,众人心里都抱有着或多或少的想法,但却并无一人敢多加揣测,生怕长公主怪罪下来,自己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宫女们不由得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几人的身影渐渐隐秘于夜色,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惊雷响起,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寝殿内,夕雪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方才她服侍着公主喝完了药,实在放心不下,本想斗胆提议今夜留下伺候,可话未出口,床上的公主便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朝她轻轻抬了下手。
从始至终并未言语一句。
当是心情不佳。
夕雪见她如此,想说的话在喉口打了几转,终究还是强行吞了下去,轻声应了个“喏”字,放下幔帐缓步退身离开,临走前还如往常一般吹灭了所有的灯。
她一走,殿内很快重新安静了下来,除去扰人的雨声雷声外,再无半点声响,长公主素来喜静,每每安寝时不光侍女不能留,就连每晚守卫的宫人都要退到十米之外,唯恐扰了公主清梦。
然而一个时辰后,却偏偏有人借着大雨,不要命似的轻轻踏入了殿里。
那人一身宫女打扮,手握一把短刀,在雨声和夜幕的遮掩下顺利接近了长公主的床榻,听到里面传来熟睡的呼吸,脸上渐渐蕴起一抹狞笑,目露凶光的掀开了眼前的幔帐。
本以为事情就像自己预想般的顺利,却不想下一刻,出现在眼前的画面着实叫人震惊。
本应睡熟的秦语辞,此时竟是醒着的!非但不似传闻中那般无法起身,反而气定神闲的端坐在原地,扬着唇角看向她。
随之,在电光火石之间,有把刀以破竹之势刺穿了她的身体。
来者一惊,未等回过神来便觉腹部一阵刺痛,本能后退,却又被眼前的人死死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全然不似久病之人。
“想杀我。”意识尽头,秦语辞的声音伴随着雷声响起,掺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意,却又带着比雨水还要刺骨的冰凉。
“凭你?”
“……”
“啊!”一阵心悸过后,林墨然再一次从梦中惊醒,这次不光心脏跳的飞快,就连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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