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寻常贤惠妇人,家中也没有公婆需要她尽孝,既然费尽周折与闻斐成了婚,便没有自己留在长安独居的道理——说句实在话,她和闻斐不仅上无公婆,将来也不会有子嗣。她若真留在长安闭门独居,府中只她孤零零还不如闺中呢,又何必费心成这一回婚?
因着心中早有考量,褚曦也就早早与家人说过这事。临行前辞别一场,褚家人虽是不舍心疼担忧,但见褚曦心意已决,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九月下旬天气微寒,褚曦和闻斐辞别了亲朋,携手踏上了北上之路。
这不是褚曦头一回离开亲人远行,O年前她便独自带着仆从护卫南下过,那时她不曾畏惧彷徨,如今有了闻斐作伴自然更加不会。但O年前她南下也是归家,去留心中都有成算,此一去西北却不知几时才能回返,面对离别自然更多感怀。
马车都离了十里亭,送行的亲友也都已看不见身影了,褚曦方才离开窗口,收回回望的目光。不过刚一转身,她眼眶便红了,之前强忍的伤感也霎时涌上心头。
闻斐今日不曾骑马,陪着褚曦乘车便是料到有这一遭,当即心疼的将人揽入怀中:“阿褚别伤心,还有我陪着你呢。再说咱们也不是不回来了,等陛下西征得胜,我便能领着你凯旋。你只当是陪我一起去看看西北风光,游玩一场而已,咱们的家还在长安呢。”
褚曦伏在她怀中,眼眶虽是红了,但她到底不是爱哭哭啼啼的脆弱性子。只一时离别伤感忍耐不住,等靠在闻斐熟悉的柔软怀抱,又得她温言安慰,那点难过也就消退了不少。
她依赖的靠在闻斐怀中,声音微哑:“我离了家,便只有你作伴了,你可不许欺负我。”
闻斐闻言没忍住笑,手臂收拢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蹭褚曦额头:“瞎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媳妇,咱俩能在一起多不容易啊,我又怎么舍得欺负你?”
小O口黏黏糊糊说了几句,褚曦心中的那点离愁别绪渐渐散了许多。只眷恋的牵着闻斐的手,目光则望向了车窗外,看看外间尚还属于长安的风光。
闻斐却怕她伤心,不仅温言细语的安抚离别,顺便还说些旁的事去分她的心:“之前北蛮再次集结南下,北面门户出了问题,大军因此仍旧在北州驻扎,咱们此去也是先往北州。长安距离北州路远,所幸陛下也没规定时日,咱们便走慢些,赶在入冬落雪前到北州就好了。这一路我也走过许多回了,从前策马行军,都走得急,这次倒可以慢些……”
她细细的说了沿途的安排,柔和的嗓音落在褚曦耳中,渐渐将她心绪抚平。偶尔回应O句,又或者顺着闻斐的话问上些什么,后者的兴致便更高了。
便是如此,O人度过了最初的离别,似乎也并没有多么难过。
北上的路不太好走,水路不便多是走的陆路,而离开长安之后的交通条件也确实不怎么样。闻斐从前骑马来回还不觉什么,如今乘车行在这黄土路上,车轮每碾过一颗小石子都是一阵颠簸。饶是闻斐身强体健,从前也没晕车的毛病,这车坐起来也够呛。
于是只乘车行了半日,闻斐便邀褚曦出去同骑,美其名曰:“现下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闷在车里多无聊啊,不如出去骑骑马,也能赏些沿途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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